池夏一邊往嘴裡丟著芝士球,一邊點頭,“我也覺得。”
喻琳繼續說道:“也就是喻寧澤對這些沒有興趣,不然早就去當明星了,我以前還花大價錢送他去彈鋼琴,拉小提琴,學話劇表演,這孩子都不開竅。”
池夏有些驚訝,“他這麼多才多藝呢?”
聽到有人這樣誇獎自己的孩子,喻琳的語氣也驕傲了起來,“那當然,你以為他是什麼泥地裡滾著長大的野孩子嗎?”
池夏忍不住咳嗽起來。她本想說,我就是在泥地裡滾著長大的野孩子,但看到喻琳那副自豪的神情後,並不想破壞她沉浸在自家孩子優秀的夢幻泡泡裡,還是閉了嘴。
另一頭,喻琳仍對喻寧澤兒時那些優秀乖巧的模樣讚不絕口,越說越起勁,總結到最後,居然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好好的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所以說外麵的臟東西還是不能亂吃。”
池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一方麵,她能理解喻琳對自己的敵意。畢竟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為了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女人跟自己決裂了,換作哪個母親都受不了。
另一方麵,她又對喻琳分明不了解自己,卻不分青紅皂白開始胡亂攻擊的行為覺得非常厭惡。
於是她反嗆道:“雖然喻寧澤做的飯很好吃,但我有時候也會想吃外賣的,這是人之常情。”
這話一出,喻琳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她把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了桌上,指尖微微顫抖,“嘴巴倒是機靈,也就騙騙喻寧澤這種嘴笨不會說話的。”
喻寧澤嘴笨?池夏差點笑出聲來。情話倒是一套一套的。
不過不管是幾歲的人,在長輩麵前肯定又是另一幅樣子。就像她本人,在母親麵前也不可能說出和蘇奕暖平時打趣的那種話。
想到這裡,她不禁想到了母親。自從那次在Halo分彆後,母親再也沒提起要給自己介紹對象的事,問候頻率也降低了許多。
但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親人,即便她用錯誤的愛無數次地將自己推向痛苦的深淵,但也是她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才令她終於得以和喻寧澤相愛。
想到這裡,池夏忍不住想,喻寧澤那天午休跑到喻琳的辦公室和她大吵一頓之後,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心情呢?
她轉過頭,喻琳正低頭回複著訊息。
雖然喻琳嘴巴毒,但有一句話倒是沒有說錯。喻寧澤嘴笨,很多話都隻會憋在心裡,哪怕受了傷也隻會蹭蹭池夏的臉,然後默默地抱著她發呆。
但好在,她願意當他的充電倉,也擅長在每個細微之處發現他善變的情緒。
但喻琳似乎沒有這個本領。
池夏忍不住問:“既然喻寧澤在您眼裡這麼優秀,那為什麼不願意相信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呢?”
喻琳愣了楞,隨後冷笑一聲:“那是因為他年輕不懂事,遇到個和自己不一樣的人就覺得是真愛,我是過來人還能不懂?”
“說到底還是不相信他。”池夏也跟著笑:“你從來就不相信他吧。”
喻琳沒有立刻回答。她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坐在原地,遲遲沒有醞釀出反駁的話語。一定有一個時分,在她的內心深處覺得池夏說的是對的,但她不能承認。
要是那樣的話,她所做地的一切都很荒謬。
“開玩笑,我自己的孩子我還能不了解?我哪一次為他安排的路是錯的?”
“我怎麼知道。”池夏聳了聳肩,“我隻知道他現在很快樂,每天都很快樂。”
喻琳笑意更甚,“你懂什麼?我們家的情況你知道多少?當年我也是因為所謂的‘愛情’和喻寧澤他爸結婚的,後來呢......”
“我知道。”池夏打斷了喻琳的話,她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喻寧澤家裡的事,她有所耳聞。無非是那些不幸的家庭中,各有各的不幸,確實不能算是一個好的故事。
但......
“不要因為彆人的錯來懲罰自己。”池夏看著喻琳凶狠中帶著慌亂的眼,“也不要用來懲罰喻寧澤。”
那一瞬,她看到喻琳緊繃的神經似乎在某一刻斷裂了。她的肩膀下沉,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連眼神都變得渙散。
但很快,她又恢複了一開始的鎮定自若,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隨後乾笑了幾聲。
“彆說喻寧澤了,我都差點被你糊弄過去了。”她抬眼瞥了一下池夏,“彆以為說幾句雞湯我就能對你刮目相看,你還嫩著呢。”
池夏歪過頭,靠在一旁的靠墊上,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