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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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燕怔了怔,轉瞬間明白王嘉泉的意思。

她是實用主義,後麵學習也是走服裝專業方麵。

哪怕後來成為研究生,跟她說棉花、說布料、說設計,她肯定頭頭是道。你跟她談文學,還不如跟她彈棉花。

雲燕指著另一句詩說:“‘我荒謬地開始——’”

沒等她說完,王嘉泉輕輕道:“——‘我荒謬地開始...把兩個字混為一談,我和你。’這句太經典,《致茨維塔耶娃》。”

雲燕對著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還真是沒錯。

她重重地合上詩集。

王八蛋。

被張忠凱騙了半輩子,今日才知道,原來不是他寫的!

虧她有段時間抱著詩集轉輾反側,把它當做精神支撐,踏上一條不歸路。

“張忠凱真說他自己寫的吧?”王嘉泉明白了,他把詩集拿起來,看到詩集下麵紛亂的小字提到“斯芬克斯”。

王嘉泉仔細看上麵的字跡說:“這不像是他的筆跡。字如其人,這是大氣狂雋的草書,張忠凱一肚子小家子氣寫不出來的。”

王嘉泉想了想補刀道:“上次我跟他聊天,他連‘托爾斯泰’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寫‘斯芬克斯’...要我說,這詩集不光不是他寫的,說不準也不是他抄的。”

怪隻怪形式主義害死人。

張忠凱肯定沒料到,自己掏出的殺手鐧“殺”掉了自己。

見雲燕表情不好,王嘉泉明白說到她的心裡去了。

他知道雲燕是個喜歡真才實學的人,討厭賣弄學問。他在雲燕麵前還是有很大的優勢。

雲燕緩了下情緒,伸手從樹上夠下兩顆青紅的棗,遞給王嘉泉一顆,剩下的一顆大咧咧地往衣服上蹭了蹭,咬了一口。

王嘉泉笑了笑,將大棗捏在手心裡留著。

雲燕咬著大棗問他:“你覺得能是誰抄的?”

王嘉泉在腦子裡把能做這樣事的人過了一遍,搖搖頭:“咱們巷子裡沒有這樣的人。文化水平都不高。”

雲燕抬抬下巴,指向家對麵,隔著一條石板小路的將軍巷。

王嘉泉想起前陣子謝慎澤帶人到棉田裡乾活,露出的精壯的男性身體,倒也跟狂放的字體貼近。

但在他看來,將軍巷的人太祖那輩據說是土匪出身,後來投的及時穿上綠衣服。他們五大三粗的人,哪裡會有細膩的心思想著憐香惜玉。

“也許是他從外麵弄的。”

雲燕等來這樣的答案也不吃驚。

王嘉泉看到雲燕有些失望,靦腆地問:“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寫,要不要?”

雲燕忙擺手:“這東西要是被彆人看到可就完了,千萬彆寫。”

大家對這方麵敏感著呢,稍稍沾到些情愛,就認為是黃色東西,喊打喊殺。一不小心,容易被判流氓罪。

“行吧,對,差點忘記了,夜校新掃盲班要開了,你去不?”王嘉泉差點忘記正事。

雲燕說:“我認得幾個字,就不去了。”

王嘉泉難得逗她說:“認得幾個字?能讀完這本詩不?”

雲燕裝模作樣地說:“半猜半看吧,要是有實在不認得的我問你,正好也算學習了。”

王嘉泉納悶地說:“那你隻學了英文?”

雲燕說:“嗯,就學了日常很簡單的話。難一點的我也不會。”

她要是說的太好,免不了聽者有心,若是傳出去,有人要她細說老師是誰,她還真說不出來。

“原來如此。”王嘉泉解決了疑惑,起身要走說:“你放心,我不會把今天的事往外麵說,你直管拿來問我,不用不好意思。”

王嘉泉喜歡雲燕身上的生命力和追求進步的精神,對她比對彆人有耐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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