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謹的身影適時的擋在雲燕前麵,他笑著說:“剛才說的怎麼樣?”
雲燕戀戀不舍地從強健肌肉下收回目光。
此時此刻,她能共情到電視裡演得那些浪蕩子為什麼見到美人總是吧唧嘴了,她不也吧唧了。
春妮驚呼一聲,又讓她把視線落到東邊。
謝慎澤提著兩個蛇皮口袋,右手又拎起兩個,往棉花倉庫去。小二百斤的東西,他輕輕鬆鬆。
在他前麵,張忠凱艱難地抱著一個蛇皮口袋費勁巴拉地走,頓時形成鮮明對比,雲燕都沒眼看。
顏謹定定地瞅著小姑娘,笑的冷颼颼。
雲燕一個激靈醒悟過來,咧著嘴對著他傻笑。
顏謹不跟她計較,嘟囔地罵了句:“真是個公狐狸精。”
雲燕反嘴:“我看黃大哥呢。”
顏謹轉過頭,果真在東邊看到乾活的黃孝榮:“...我不相信。”
哪怕他是個男人,也能感受到黃孝榮和謝慎澤之間的差異。雖然都有讓人羨慕的力量,但是吧...黃孝榮少了謝慎澤身上的那股浪勁兒。偏生這股浪勁兒,最招人。
張忠凱隔了十來分鐘,氣呼呼地回來。
黃孝榮也裝好一袋口袋準備送過去,遇到張忠凱多問了一句,張忠凱氣憤地說:“明明是我先到的,那個女的就知道給姓謝的先登記,憑什麼?”
黃孝榮好聲好氣地說:“先登記也沒錯,他是過來幫忙的——”
張忠凱一下調子拉的老高:“幫什麼忙?不就是個無業遊民!我聽說,跟他一起轉業的早就分配工作,誰像他一樣,成天閒得五脊六獸,到咱們地頭上指手畫腳!誰知道他是真轉業還是在部隊犯了事出來的!”
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又來了。
張忠凱嫉妒謝慎澤當兵不是一天兩天。
王嘉泉休息好了,見他們圍在雲燕身邊說話,也慢悠悠地晃過來:“不要挑撥群眾關係,你又沒真見到他犯事,沒有發言權。”
張忠凱冷笑地說:“他最不是個東西,小時候咱們幾個誰沒吃過他的虧?口腹蜜劍,心黑的能寫毛筆字。”
回憶起從前,王嘉泉他們仨不做聲了。
張忠凱這話說的對,謝慎澤這小子的確不是個東西。
原先小時候兩巷關係沒這麼僵,少年人少不了惹禍乾壞事,回回被大人抓現行,後來知道他們的隊伍裡有叛徒。
叛徒是誰還用說麼?
打小滑頭滑腦,看著多真誠一兄弟,轉頭變臉比翻書還快。大人還喜歡把他們跟他比,他們四個再加上四條桌子腿都沒他心眼多。
再後來因為當兵名額有限,將軍巷的人跟絨花巷的人把矛盾擺在台麵上,誰都不服誰。
現在麼...
他們不約而同地把視線落在雲燕身上。
雲燕正捏著鼻梁骨望天,被他們抓個正著,她訕訕地鬆開手,偷偷吸了吸鼻子。
要是當著他們的麵流鼻血,她可就玩完了。
“出息。”顏謹繼續冷笑。
王嘉泉輕飄飄地來了這麼一句:“食色,性也。”
顏謹“哼”一聲,跟黃孝榮說:“她?就是個女紂王。”
黃孝榮拍拍雲燕的頭,感覺小姑娘尷尬了,把腳邊的籃子提起來說:“吃點?”
“吃!”雲燕二話不說,坐到口袋上等著。
其他人見狀,也都圍坐一圈開始吃飯。
黃孝榮帶的是他奶奶做的八寶蓮子粥,用砂鍋小火慢慢燉出來。溫著吃養胃,涼著吃解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