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時間急迫、遠水解不了近渴。每天都有加盟商到公司門口鬨事,雲燕頭疼欲裂。
不用說,背後一定有人煽動。
*
半個月後。
波濤巨浪重歸平靜,行業裡又是一派和樂向榮的景象。
雲燕疲憊不堪地回到家中,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張忠凱掐掉煙,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地說:“你不是得貴人幫忙弄到貨了,還想怎麼樣?”
說實在話,雲燕還以為這次玩完了。
到給加盟商供貨的最後期限,求助無門之時,鐘婉靈帶來了好消息,有廠家主動把超規格的特級麵料送上門,隻要抓緊生產,絕對能趕上春季新款發表的期限。
在雲燕的追問下,對方告訴她在背後幫忙的那位,是本地最大富豪、梧桐山頂彆墅的那位能夠隻手遮天的謝慎澤。
謝慎澤。
提起這個名字,雲燕覺得恍惚。
當年她還在絨花巷,謝家老宅就在石板路斜對麵的將軍巷。
倆人交往不多,兩巷人並不和睦,甚至可以說水火不容。他們遇到了也不怎麼說話。
改革開放後,大家各奔前程,更是難得一見。
對方英年不婚,斥巨資買下梧桐山和兩條舊巷。都說是要拆遷建高層,十多年過去,一磚一瓦卻保持著原樣。
他站的太高,多年來老巷居民聚會,他每年都會露上一麵,其他時間神龍見首不見尾。
對於雲燕而言是位可望不可攀的大人物。
為何全國各地那麼多好地方不住,偏偏要盤踞在梧桐山上...有人說他念舊,舍不得老地界。
有人說他講究風水,梧桐山光是名字就知道風水好。
更有傳聞說他在等他的未婚妻,她究竟何許人,無從探知。
這些始終都是不著邊際的猜測,沒人敢在他麵前多問一句。
雲燕這次得到他的幫助非常意外,得他出手,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事情也的確如此,解決的異常順利。仿佛她麵前天大的難事,對他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
她冷漠地掃過張忠凱,他又點上一根1916,金色的過濾嘴叼在唇邊。
同樣都是男人,差距怎麼這麼大?
“這是《離婚協議書》,你看一下,沒有問題的話咱們就去民政局把事情辦了。”
張忠凱一下炸了。
他沒什麼能力,可雲燕有。
這些年,哪怕貌合神離,雲燕在錢上就沒虧過他。養尊處優多年,中年被拋棄,他以後該怎麼辦?
“我不離婚。”
“必須離。”
“你瘋了,這對你公司上市一點好處沒有!”
“簽字。”
“簽字?”張忠凱按下打火機,把協議書點燃扔到雲燕腳下。
他知道雲燕怕火。
然而此刻她卻碾熄火苗,冷著臉從包裡掏出一疊照片放到茶幾上:“婚內多次出軌,可以確定感情破裂。你覺得法院會怎麼判?”
落地窗外,火燒雲張牙舞爪地籠罩在上空,刺的人眼睛疼。
家中隻有他們倆人,雲燕卻一點不怕他。
這個男人懦弱、愚蠢、好色,但凡有女人給點好臉色就會貼上去。
也許是家中女強男弱,在她麵前沒什麼男性雄威,倒是在彆的女人麵前能翹著腳當大爺,花著她的錢買回點男性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