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請白玉堂入內一敘什麼的,隻要廚子不下毒,白五爺活著離開的機率高達百分之一百。
係統:嚶嚶嚶……燃燃你彆難為我。
葉燃遺憾地歎了口氣,看來祖師爺這個後門不好走啊。
總之,要先找到活蹦亂跳的白玉堂,再想方設法地保證他繼續活蹦亂跳下去。
葉燃倒沒想到,這麼快就能遇到白玉堂本人。
就在她這麼一愣神的工夫間,對麵那自稱“黑金剛”的地痞流氓已經領著手下“嗷嗷”叫著衝上來了,早被白玉堂三拳兩腳俱都放倒,一個個滾在地下,抱著斷腿斷手哀嚎不已。
原來這白玉堂年少氣盛,行事恣意,雖有著一副行俠仗義的心腸,對敵之時卻一向手段刻毒。
最厭的就是那等“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陳腐濫調,是以平生絕不肯做那等“點到即止”的事。
區區幾個地痞流氓,就算捆在一起也不是白五爺的對手,他卻絕不肯點到為止,見好就收,因而拳腳之上俱都使了暗勁,對方使力越大,下場越慘。
黑金剛這等在街麵上混的老油子,本來也是極會看風勢的,否則也不能在開封府地麵上混到現在還沒被抓進去吃牢飯。
隻是他此前被白玉堂那一記吃剩的雞腿塞口,就算是地痞打架,這也是將人麵子扒下來在地上還要再碾幾腳的做法了,若不找回這個場子來,隻怕連他這幫手下也要生了二心,再也沒法在這塊地界立足了。
誰料這點子竟如此紮手,以往那些撒灰迷眼猴子偷桃等陰損招數尚未來得及用出,自己這邊的人已經儘數倒地不起。
並且因著他敢自稱“黑金剛”雲雲的緣故,白五爺格外關照他,多賞了一拳加一腳,將他兩條腿並一隻手都折了。
眼瞧著眾人已然滿地打滾,苦求爺爺饒命,白玉堂這才收了手,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衣襟袖上並不曾存在的塵土,轉過頭來,卻見他救下的那素衣女子竟然還不曾被嚇跑。
不但不曾被嚇跑,反倒是唇角含笑,氣定神閒的模樣,迥然不是尋常女子遇到這等事件時的模樣。
白玉堂本就是極為聰明機敏之人,再一細察她周身氣息,立時便明白了過來,這女子竟也是個武功高手。
他心高氣傲,當時便覺得丟了麵子,冷哼了一聲,拂袖欲走,卻被葉燃攔了下來。
白五爺雖然綽號是“錦毛鼠”,卻生就是個屬貓的性子,凡事須得順毛摸,否則立時便要亮爪撓人。
好在葉燃擼貓,不是,擼小師弟的經驗頗為豐富,知道對這等聰明又傲氣的人,最要緊的一點是不可敷衍,也不可欺瞞。
遂徐徐道:“多謝白五爺相助,無以為報……”果然見白玉堂站住了腳,斜著眼睛朝這邊一看,滿臉都寫著“我要挑剔”四個字,強忍著笑將手中瓷碗往前一遞,“這碗糖水桂花元子便借花獻佛了罷。”
見他一臉意料之外的驚愕之色,又複解說道:“方才我在那攤前排了許久才買到的,還不曾碰過。”
這話倒是真的。那賣元子的老漢極會做生意,凡是不坐在攤位上吃的,俱都在那瓷碗麵上蓋了一層洗淨的蒲葉,又以細繩在碗沿捆了一周,便是附送的瓷勺亦是同樣捆得好好的。
此時碗勺之上的蒲葉仍在,一眼可見的確是不曾動過的。
白玉堂家中豪富,說到送禮,就是金銀玉石漫天灑下來,他也未必肯抬一抬眼皮,多看上一眼。
反倒是這碗糖水桂花元子……
他性喜甜食,逛至此處原本也想買來一嘗,隻是那老漢生意太好,攤子前大排長龍,他不耐同人擠擠挨挨排在一起,故此隻看了一眼,轉身便要走。
恰好撞見了那幾個地痞流氓鬼鬼祟祟地跟蹤葉燃,口中還不乾不淨地說著什麼“賣去外地”雲雲,激發了白五爺一片俠義心腸,才暗中跟了上來。
他看了一眼葉燃,又看了一眼那碗糖水,略一沉吟,再看了一眼那碗糖水,又看了一眼……方慨然伸手接了過來,道:“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葉燃點了點頭,笑道:“請便。”
說著便轉身欲走,白玉堂在她身後眼珠子轉了轉,忽地出聲道:“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他倒是真有些好奇了。
白玉堂交遊極廣,記性又好,雖是個不好女色的性子,卻是個愛與人比武論高低的脾氣,江湖中凡是略數得上的年輕俠士連帶俠女就沒有他不認識的,卻哪一個也同麵前這位對不上號來。
他此來汴梁是立意要做一樁驚天動地的大事的,卻突然撞見這麼一個來曆神秘的高手,不將她的底摸清楚,勢必要影響他的全盤計劃。
葉燃頓了一頓,坦然報了姓名。
果然便見白玉堂喃喃道:“杭州府葉家?不,他家五個兒子卻沒有女兒,五福寺方丈俗家倒是姓葉,總不能是在外頭養了私……”
葉燃聽得幾乎笑出聲來,為免他繼續壞了和尚清譽,遂出言打斷道:“我師承自在門,本門長輩素來不在此間走動,白五爺不認得也是自然。”
這“自在門”以白玉堂的閱曆竟也是聞所未聞,當下更是心癢難搔,意圖過一過招,朝地麵那群鬼哭狼嚎的混混看了一眼,眉頭微皺,隨即又舒展了開來,朝葉燃微微一笑,道:“此處不便,我們換個地方再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