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謙沉默少許,問道:“她還好嗎?”
喻星洲頓住。
對麵男人年輕的麵容上浮現近鄉情怯的躊躇。
他按下先前的滿腹猜疑,寬慰道:“一切都好。”
林懷謙歎了口氣,為他取藥:“我聽說她洗劫了朝元劍宗,這是為何?”
喻星洲搖頭:“宋長老,彆問了。”
在謝嵐意與朝元仙宗的仇恨麵前,林懷謙的身份實在有些尷尬。
他明顯地落寞下去。
作為父親,女兒遭逢大變,他卻沒有過問的權利。
他勉強笑了笑:“也罷,隻要她無恙便好。”
喻星洲不由好奇:“她對朝元劍宗下狠手,還殺了茅掌門,你不會怨恨她嗎?”
“父母對自己的孩子,總會有許多寬容。”
“宋長老為全父女之情,連正邪都不分了嗎?”
屋門被粗暴地推開,李常白著一張臉寒聲質問。
朝元劍宗撥來這邊支援的弟子不多,林懷謙是唯一的長老,甫一抵達南虞,他便馬不停蹄地過來找他,不成想竟聽到這樣一番話。
簡直可笑!
謝嵐意一年到頭與他都見不上兩麵,哪裡來這般深厚的父女情誼!
屋中兩人的麵色都不太好看。
林懷謙再不濟,也是朝元劍宗的長老,李常先是不打招呼便推門而入,後又劈頭蓋臉一頓指責,哪還有仙門弟子半點風範。
連日的緊張與猜疑,已令他顧不得許多,微喘口氣,他轉向喻星洲:“你畏罪潛逃,還不伏誅?”
喻星洲歎了口氣。
這人不依不饒得實在有些煩。
他正想開口安撫,李常卻是兩眼一翻,直直往後倒去。
後頭露出宋青宴那張麥色的臉,她一手捏著銀針,一手提著昏死過去的立場,略微嫌棄:“這個時候還唧唧歪歪地內鬥,難怪朝元劍宗沒落個好。”
似是才想起林懷謙也在,她把人往謝瓚懷裡一塞,找補道:“宋前輩,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林懷謙習以為常地笑笑。
她也不進門,隻道:“赤王答應我們了,不過他的軍隊不會深入魔禍腹地,我們負責百姓撤離,他們在外沿接應,明日一早便行動。”
“今夜鬱霧會帶人清掃沿途魔物,宋前輩,我們還有多少藥?”
她與謝瓚早到一些時日,原本隻打算向林懷謙討教一些問題,不曾想南虞的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
謝瓚鐵了心要留下來,兼之來路已然被魔物封鎖,她也隻能既來之則安之,做起這群仙門弟子的醫師。
林懷謙目光微凝,搖頭道:“不多了,魔氣愈發濃重,最重要的那味靈草無法繼續培植,最多隻剩下三日的量,這還是不再增添傷亡的情況。”
他們在南虞逗留得太久。
如果魔息不會如附骨之蛆那般折磨著每一個受傷的弟子,他們的境況未必如此被動。
那味靈藥是魔息的克星,並不是什麼很難得的東西,原本他的乾坤袋中就囤有幾大籮筐,但架不住消耗飛快,
朝元劍宗遇劫後,他與負責運送靈草的同門失去聯絡,魔息又淹沒通往南虞外的路,出去一趟極為艱辛,能保全弟子不受魔息侵襲的藥逐漸見底。
形勢極為不樂觀。
最好的選擇便是及時突破魔物的包圍,將南虞舊址拱手相讓。
但這也意味著,為往後魔族擴張版圖增添勝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