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寬的房間裡麵,簌簌站在草席上,假裝麵前站著金海,她擬想金海會問什麼,說什麼,自顧自對著空氣一問一答。
江烈看了兩眼,便說,“看起來假,不像真得。”
簌簌走了幾步,她裝成金海說:“好,你竟然騙我,我不會放過你。”
說完這,她又走回去,蹙著眉,“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還是有點假。”
江烈站起來,自己擠到簌簌麵前,“你將我當成金海,試著對我說。”
男孩前幾天被人打中眼眶的烏青傷口痊愈了,隻剩下一小片紫邊的淤痕,不過也不影響他的容貌,男人身上的傷口是狩獵的勳章,低眉垂目的時候,隱約像是在叢林裡匍匐遊走的野獸。不光明正大,不威勢赫赫,不夠拚死廝殺,狡詐、冷酷、詭計多端、勝利主義。
這片傷口被指腹輕輕的撫摸,就像是一片輕柔的蝴蝶翅膀,在輕吻他的傷口,江烈被摸得癢癢,他側過頭,握住簌簌的手,難為情道:“沒什麼好看的。”
“傷口本來就不好看。”
“我是說——”
他像是草原裡的鬣狗,以極不體麵的方式狩獵,不過在簌簌麵前,偶爾他也會希望能有獅子那樣威風凜凜,鬃毛飄動的時刻。
“但是我們不是獅子。”
簌簌對著他的傷口輕輕吹氣,無論是聲音,還是動作,請柔弱地像絹。
“我們不是獅子,也不是鬣狗。”
親愛的,我們是兔子。
狩獵者思考飽腹,而獵物狂奔求活。
消息跳動。簌簌放下手去接消息,金海的聲音傳出來,“你最近忙嗎?”
簌簌穿過中堂去水缸旁打水,三個人的場合卻隻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和水流嘩啦嘩作響的聲音。
金海說有一個重大消息。
簌簌擰乾毛巾冷敷在江烈眼眶上,在他脖子後麵,有一道折起來的領子,簌簌伸手去摸。江烈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示意有人在電話對麵。
簌簌彎下腰,耳邊是金海喋喋不休的聲音。
她張開口,慢慢做口型說,——他、聽、不、到。
“我準備拍一部電影,你、你能來當我的主角嗎?”
簌簌露出喜悅的笑容,不過金海看不見,他隻能聽見簌簌高興說:“當然,當然可以,我很榮幸。”
在他看不見的那間屋子裡。
簌簌說:
我們要成為明星了。
**
超夢電影公司在孵化區的一棟大廈裡麵,簌簌試了一場戲,講一個被男友拋棄在災變區的女孩子等了十年,終於等到男友回來的故事。
故事場景發生在一棟廢棄的城市裡麵。城市場景由電影劇組派專業的冒險小隊,一比一真實複刻,老舊的城市就像記憶廢墟,這裡是被遺忘的地方,金海找了幾個演員試戲,但是發現她們表演的太突兀。
這一幕戲是。
十年之後,女孩坐在倒塌大樓的水泥石塊廢墟上,野綠色雜草肆無忌憚的瘋長,黃昏美的像是金子不要錢的撒到地上。
男友在大城市注射了強化試劑,變成了B級的超能者。
男友終於組織起了冒險隊伍重闖災變區。
他們就在這片金色夕陽下相遇。
金海找到的第一個演員,主要是扮演青春愛情校園故事裡麵的完美女神,她安裝了完美女神範式程序,一舉一動都足夠做到溫柔似水,在夕陽下,男女主角的見麵就像是女神終於見到了她的信/徒。
金海讓第一個演員要麼換程序,要麼換人。對方的經濟公司連夜從網上找了好幾個荒野求生程序給演員安上。
女主看見男主的第一麵,撲了上去,兩人擁抱,狂熱親吻,金海連忙喊停,演員安靜無辜地看著金海,“程序裡是這麼寫的……”
“什麼都要程序,還要你演員做什麼!你們是久彆重逢,你們不能這麼隨便。”
演員說,“這個時代,人們都可以隨便做/愛,為什麼不能隨意相愛。”
金海聽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