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隨口一句,”在自家母親的凝視下,夕瑤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索性避開了母親的眼神,“我是真的這麼想。”
“胡鬨,知淺而言深,愚也。”唐夫人回頭和趙大娘子抱歉到,“實在對不住啊,我這女兒,被我慣壞了,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一點兒經不住事。徐家的情況複雜,趙大娘子需得全盤打算,細細考量才是。”
要說趙大娘子之前求唐大人毒死自家老爺是一時意氣用事之舉,這會兒她倒是真的慢慢冷靜下來了。“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她口中反複念著,終於,眼前一亮,她明白了。
“夕瑤妹子,你是說,讓我繞過我婆母,索性找一趟琅琊王家的掌事人,和他說清楚徐家的情況?”
“是,若是琅琊王家還珍惜他們的羽毛,不願意被一個外親牽連,那自然會拿出相應的手段來。即便是暫時管不了徐大人,至少能約束王夫人。畢竟姐姐,您的婆母,最大的依仗不就是自己的娘家麼?若是有一天娘家都不支持她了。她自然也沒法鬨騰了。”
“夕瑤,你越說越沒規矩,百年王家,人家的家事豈是我們這些外人可以妄加置喙的?”唐夫人不讚同地看著夕瑤。
“唐夫人,您莫怪夕瑤妹子,我倒是覺得,夕瑤妹子是個性情爽利之人,給我出的主意,那也都是在點子上。您放心,如今這屋子裡隻有我們三人,我願意對天發誓,今日所談一切,我絕不會出去透露一個字,”趙大娘子說著就要舉起右手。
“趙姐姐不必發誓,”夕瑤攔著她,故意吐了吐舌頭,“橫豎出了這個門,我和阿娘一個字也不會承認的。我們就是招待了你吃了點些茶點罷了。”
“你這丫頭,”唐夫人也不禁笑出了聲,用手拍打了一下夕瑤的胳膊,屋子裡之前嚴肅僵硬的氣氛一掃而空。
三個人繼續用了點茶水,接著回到剛剛的話題。
“若是琅琊王家,在知曉了徐府的情況後,依舊不管不顧,放任我家老爺繼續下去,那......”趙大娘子反複猶豫,終於下定了決心,“那要麼,我就帶著瑞哥兒避到深山裡去,他日若徐文才東窗事發,官府也未必能找到我們娘倆;要麼......”
她右手緊緊握著手裡的茶盞,“要麼,我就去告禦狀,先徐文才一步,把他的醜事都抖落出來,也算是個大義滅親,他日若是徐文才被清算,我和瑞哥兒好歹能從輕發落。”
“趙家姐姐,您可彆自己嚇自己,遠沒有到這一步呢。”夕瑤寬慰著她,“說不定,王家知道以後,比您更著急呢。您想啊,百年世家,這祖祖輩輩多少人努力積攢下來的名聲,哪裡能被一個外親抹黑了呢?更何況,王家如同一棵百年老樹,有給它澆水施肥的,自然也有那些蛇蟲鼠蟻要破壞它的根係。徐知府這事兒,往大了說,若是被王家的政敵利用了,那今日徐家之禍,就是明日王家之禍。”
夕瑤這人,看似並不與人刻意走近,卻偏有一種神奇的親和力,讓不少即便和她初次見麵的人都願意放下心房。之前在鎮江,芸娘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