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瑤一看就明白,這是讓她在車上換衣服呢。有了前一次扮男裝的經驗,她這一次就順當多了。到了衙門側門,下車的變成一個清秀的衙役。
門口已經安排有人等著,待夕瑤下車,連忙閃進側院的一個小屋,再出來時,依舊是清秀的衙役,但是這眉眼,卻已很不同,看不出之前的模樣了。
剛剛在衙門裡,船夫的基本戶籍以及仵作的驗屍記錄都已經送到了。船老大名叫喬季風,海州人,平日裡在水上風吹日曬看著顯老,但實際上才24歲,是家中長子。家裡原是書香門第,還有父母雙親和一個幼弟,四年前因近親獲罪被牽連,闔家被抄沒,父母和幼弟在之後的半年內先後因病去世。
而仵作的驗屍記錄也很清楚,他四肢和頭部均有外傷,是死前打鬥造成。而致命傷在頭部後腦處,乃外力重擊所致。另外,在屍體身上發現細碎瓷片。
這會兒,韓守康帶著一行近十個衙役,浩浩蕩蕩去了倚香樓,易容後的夕瑤和謝雲初也混在其中。
到了倚香樓,白天依舊是靜悄悄的,門口隻有一個明顯沒睡夠的小廝守著。那小子原本半耷拉著眼睛,腦袋一頓一頓地在門口打盹,一看來了這麼多官差,嚇了一大跳,慌慌張張地去叫老鴇了。
過了好一會兒,老鴇子急匆匆地走來了。估計也是睡得正香被叫起來的,老鴇雖換了衣裳,妝容卻是來不及細化,隻匆忙上了一下。在白天的日光下,眼角嘴角的皺紋一覽無餘,比前一天晚上看起來生生老了好幾歲。
“各位官爺,怎麼一大早來了?可是因為前日裡的事兒還要再查看?”說著,便叫人領著官差們去柴房。
“媽媽且慢,”韓守康一伸手,攔住就要管自己走回房的老鴇,“我們今日除了柴房,畫舫也要檢查。”
“畫舫?畫舫是姑娘們夜裡給達官貴人們表演歌舞的地方,可不能隨便讓人搜查。”老鴇以前沒見過韓守康,今日大家穿得也差不多,以為他就是縣衙裡的一個新來捕快,說話態度也明顯高傲起來。
“我和你說,咱們這個倚香樓,雖說不大,但是來的客人們來頭可不小,要是真起了什麼衝撞,回頭讓大人們不痛快了,可不是你吃罪得起的。不就是一個窮劃船的麼,差不多查一查得了。”
“嗬,我竟不知道,人命官司,在你一個做皮肉生意的老鴇嘴裡,居然是差不多得了,好大的口氣啊。”
“你說什麼?”
眼看著雙方要起衝突,巷口跑來一個人。走進了看,原來是老熟人吳有利。
吳有利跑得氣喘籲籲的,也顧不上說話,和韓守康作個揖就把老鴇拉到一邊去了。
兩人搗鼓了一小會兒,老鴇拉著一張笑臉過來,“哎呀,是知府大人啊,怪老婦人我眼拙,一時沒認出來,實在是不好意思。”
她還想攔著,“人就是死在柴房的,這和畫舫差得老遠呢。彆回頭讓大人們白跑了,不若就看了柴房,回頭我選幾個好看的姑娘,陪大人們喝喝酒聊聊天如何?”
“那你可想好了,你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