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止言失笑。
他上前從徐邀星的手裡將紙箱接了過來,上下輕輕掂了掂,點評道:“還挺沉。我能現在拆開嗎?”
“嗯。”
箱子包得很好,外麵還紮了一層碎花紙。祁止言稍微用了點巧勁,沒把外包裝扯壞。
映入眼簾的先是一副業內非常聞名的定製拳套。拳套的周圍放了不少護指繃帶、護腕護膝,雲南白藥。拉菲草將上一層剩餘的空隙鋪滿,還撒了不少星星燈做裝飾。
祁止言的動作微微一頓,意料之中地挑了挑眉。他的唇角淡淡勾著:
“給我送拳套啊。”
“嗯。”
過了這麼多年,徐邀星其實已經不太能確定,祁止言最喜歡的運動還是否是打拳。但是光就他放在陽台的沙袋來說,他應該還不討厭。
徐邀星悄悄觀察著他的神情,試探性地開口:“我也不太懂專業的,就在網上找人問了問。他們說的……對麼?”
祁止言對上她的視線,眉眼微微舒展開:
“對。”
“這個就非常專業,很好,”他毫不吝嗇地開口,“我今天晚上就試試。”
禮物送出去,雙方都很滿意。祁止言剛摩挲了一番手中的拳套,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就又聽到徐邀星語氣鬆快地開口。
“那就好。除了拳套,其實還有一個……”
祁止言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這才發現,一層拉菲草下麵其實還藏著一個純黑色的相機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牌子,旁邊還整整齊齊地擺了不少昂貴的配件鏡頭。她思慮周到,連包帶、UV鏡都準備了好幾副替換裝。
“……”
看到第二個禮物,祁止言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凝滯,好半晌才不甚確定地開口:
“相機?”
他的語氣裡帶著淡淡的疑惑,徐邀星驟然緊張了起來。她控製不住地舔了舔唇,小聲應道:“啊,是……”
原本她對這個禮物是充滿信心的。
中秋節在蘇澤那會,她就根據祁止言的朋友圈判斷出他應該喜歡攝影,所以直接下單了攝像機。後來這段時間,祁止言發朋友圈的頻率越來越高,而且每次都是類似的風景照,徐邀星就更篤定自己心裡的猜測了。
她以為送相機是萬無一失的呢,祁止言怎麼這個反應?難道是自己想錯了,他根本就不喜歡嗎?
“因為我之前看到,你朋友圈裡有不少自己拍的照片,”她抿了抿唇,聲音越說越低,“所以我才……嗯,要不要給你換一個?”
“……”
祁止言收回自己盯著相機的目光,轉而望向徐邀星。
頓了兩秒,他的眸裡罕見地帶上了些許不明的情緒,輕笑了一聲:“不用換。”
“我很喜歡。”
“這個很好。”
“比拳套還要好。”
他說完,徐邀星才徹徹底底地放下了心。禮物很重,便由祁止言自己搬下樓放到車後座。
兩人出去吃了飯,漫無目的地逛了一下午,冬天的天黑得極早,月亮已經高高地懸在頭頂。
再從電影院出來,氣溫已經降到了冰點。
坐回車上,徐邀星臉上還暈著些許不甚明顯的嫣紅,眼睛亮晶晶地談論著剛剛看的電影。
車停在路燈下,暖黃色的光從搖晃常青的樹影裡照下來,朦朦朧朧地灑了點碎金。徐邀星的發絲垂下,眼睛彎著,坐在這裡,如同一副展開的畫卷。
祁止言望了好幾秒,才湊了過去。
“……所以男主剛剛才,”說到一半,徐邀星感覺到男人的氣息撲近,唇畔笑意未收,“唔,我自己係安全帶——”
“哢嚓”一聲。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下意識地抬起頭,表情裡多了些許怔然。
祁止言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那架相機。此時此刻,忠實地替他記錄著眼前的瞬間。
“……”
“送我相機,那我就不客氣了,”祁止言的聲音壓低微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