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陰客挫敗靠回去:“師父留下的,掌門師兄給了我。”
周葵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師父這一個詞,還有他喊掌門是掌門師兄,她記得劍仙師父也是這麼喊的。
她之前就覺得這幾個人關係不一般,她問:“祝師父,你跟掌門、劍仙師父還有遊長老,你們是一個師父嗎?”
祝陰客沒回答,但這意思很明顯,他默認了。
周葵難以想象究竟是一位什麼樣的師父,才能教出這幾個不同方向的大佬,光收這幾個性格奇奇怪怪的人就很奇怪了,更彆說還都教得出來,絕對也是一位奇人啊。
周葵現在問下來,已經確定目標就是大氅了。
她尋尋覓覓那麼久,誰想到這東西來這裡的第一晚就蓋在自己身上。
關鍵是,誰能想到天天穿的衣服是目標啊。
周葵目光不受控製落在他的大氅上,她是知道祝師父需要大氅禦寒的,而她剛剛拿走了人家的毛領子,現在竟然還要把剩下的也一起拿走嗎?
這未免太喪心病狂了。
周葵問不出口。
周葵最後也沒下定決心,神情恍惚結束了今天的修行,抱著籃子離開,她出院子的時候,祝陰客好像喊了她一聲,但她現在實在不敢再聽祝陰客的聲音,她怕自己薄弱的道德直接破滅。
周葵拔腿就跑。
周葵狂奔回含章峰,暗想她難道要跟自己的曆鑒鏡說再見了嗎?就差最後一步了啊!實在太可惜了。
周葵抱著籃子坐在床邊,裡麵師父還在睡,周葵看了會兒,安心地倒回床上,她想,她還有師父,還有同門,一塊破鏡子而已,沒有難道她就做不成事了嗎?
周葵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敲木頭的聲音,她一把爬起來:“師父,你就算變成鳥也不能吃木頭,會吃壞肚子的!”
然後從窗戶口跟外麵敲門的晏開陽對上了眼,轉頭,師父依舊在籃子裡睡得一動不動,周葵尷尬半天,打了個招呼:“小長老?”
晏開陽收回手:“現在又不喊我晏師兄了?”
周葵十分坦然:“你要是不欺負人,我肯定天天喊你晏師兄。”
晏開陽笑起來:“是嗎?”然後他慢悠悠抖出一件綠雀金大氅,一色的藍綠相互映照,仿佛麵前真有隻開屏孔雀,“這麼愛記仇,那這衣服你不要了嗎?”
周葵眼前一亮,對哦,她要是拿一件大氅過去,換祝師父身上的幾天,應該是可以換到的,畢竟一開始都肯給她蓋了。
可一想到衣服是誰的,她有陷入掙紮,她怎麼都不想跟晏開陽認輸,想半天,說:“我用籌數跟你換。”
“你已經欠了我七年。”
周葵硬著頭皮:“債多不愁。”她說完,其實也沒底,她不知道晏開陽會不會同意。
周葵忽然發覺,怎麼她跟她師父都是欠債的命,他們含章峰就沒有一個會賺錢的嗎?
晏開陽在周葵忐忑的眼神裡思考一陣,故意拖長調子:“這樣的話……也行。”
周葵驚喜:“真的?”她竟然詭異地覺得晏開陽還挺好說話的,“多少籌?”
晏開陽心算一陣:“師妹你放心,你有了曆鑒鏡,肯定越往後籌數賺得越多,我大致給你算算,畫和衣服加起來,總共也不過就白乾八年。”
周葵難以置信:“一件衣服要乾一年?”
晏開陽不緊不慢收好衣服:“這衣服可是有療傷的效果,一件也難尋,罷了,師妹不要也行,那我這就走了。”作勢就要走。
周葵趕緊攔住,沉痛應下:“八年就八年,”她問,“真能療傷?”
“師妹,同在蜀山過日子,我騙你做什麼?”晏開陽麻溜再次拿出一張契約,“師妹,簽吧。”
周葵簽字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像在簽什麼賣身契,心裡實在沒著沒落,總擔心下一秒晏開陽就要坑她。
簽好以後,晏開陽拿走契約,還不忘把衣服妥帖收進盒子裡再交給周葵,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