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冷臉,但一旦冷下來,莫名有種讓人不得不服從的壓迫力,而且這位仁兄暴力起來是可以很暴力的,顧承佑小時候沒少被他打。
顧承佑隻好接過三明治,三兩口就囫圇吞了,有點噎著,又頓頓灌水。灌著灌著,他竟然覺得好了些。
怪不得以前他緊張、難受時,穆流風總跟他說:吃好飯,睡好覺,很多事情都能解決。
穆流風看他臉色,“是不是吃點東西舒服一些?”
“對。”
“你最近兩天很多都是幾條就過了,非常有進步。今天也是放輕鬆就好,練了這麼多遍會有肌肉記憶,沒問題的。”
顧承佑很信服地點點頭,餓的感覺終於上來了,眼巴巴望著穆流風,“哥,還有吃的嗎?”
穆流風大笑,不知從哪又翻出來兩根巧克力,一條牛肉乾,滿滿當當全塞給他,“你先吃著,我再去拿。”
他往劇組那邊走,顧承佑跟在他後麵。
穆流風說:“你在這吹風,我帶吃的東西過來,你放心,我知道你喜歡什麼。”
他又一笑,背影消失在轉角,很瘦削,卻讓人心安和溫暖。
好喜歡大哥。
顧承佑啃了一口巧克力,一路甜到心尖尖。
…
轉眼間,殘陽如血,金紅的光壓向城市邊緣。
最難的鏡頭要來了。
顧承佑站在場邊,眼神嚴峻,渾身每個細胞仿佛都在戰栗!
導演拿著對講機,“這個光很好,搶光搶光!我們隻有二十分鐘!”
“十九場三鏡一次——開始!”
顧承佑掛著威亞,從場外衝進去,仿佛刺破巷中黑暗的一把劍!
他旋身擋住第一個敵人,扭過第二個,躲第三個人的刀,打,對方的刀“嗖”的一聲脫手飛出。
顧承佑後仰九十度,身體形成一個近乎不可能的鋒利折角,他在空中把刀接住,直接以此為軸,橫著轉身向前,出刀!
刀光如流星,劃過第四個敵人,顧承佑起跑,旋即騰空,左飛踢,正踏在敵人胸口,以人身借力,高高騰空而起。
敵人直接被他踹得向後退,狠狠撞在牆上,無力地滑了下去。
同時,顧承佑右腳轉而踩在另一個衝過來的敵人肩上,從肩頭下滑到對方背上,踏著對方的脊梁,將人釘在地上!
身影如電,氣勢如虹,一氣嗬成!
最終,顧承佑頭也不回,直接向後舉刀,正抵在出來偷襲的敵人頭領咽喉上。
穩,準,狠,仿佛差一分就將割開對方的喉管。
顧承佑帽簷下的一雙眼睛鋒利如刀,嗓音沉沉如雷,“東西交出來!”
背後忽然傳來一聲痛吟,“額——”
顧承佑倏然回頭,見穆流風突然跪下去,按著胸口,神情痛苦,“哇”地吐出一口血。
那血暗紅發紫,有點點黑斑,融入青黑的地麵,仿佛擴散的陰霾。
顧承佑猛地睜大眼睛,仿佛想到什麼可怕的狀況,要往穆流風那邊去。
就在這時,他背後的敵方首領忽然向旁邊牆上射出繩鉤,飛身而去!
顧承佑迅速追上去,一躍而起要割他繩索,對方旋身一腳,正好把刀子踢飛。
小刀“咣當”一聲落地,眼看著敵人漸遠,顧承佑從旁邊牆上摳出一塊石子,直直飛出去,正打在對方的麵具上!
麵具破碎,露出一角——竟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顧承佑飛起一腳踏在牆上,打算垂直追上去,卻聽身後“撲通”一聲。
他回頭一看,穆流風已經倒在地上,立即顧不上敵人,幾乎一秒鐘就到了對方身前,單膝跪著一把將人扶起來。
穆流風死死抓著胸口,眉頭緊皺,冷汗直冒,嘶啞道:“陰……僵。”
陰僵毒在設定裡,是他們剛發現的一種致命劇毒,能令人成僵。
這裡,要表現魏階難以控製情緒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