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過,這會兒這兩位嫂子也問,看樣子是繞不過去了。
她隻好解釋道:“我家是申城的,我爸媽原本都是工人,但在我報名下鄉插隊的時候,他們帶著我幾個兄弟姐妹一塊兒去支援邊疆建設去了。”
“我家跟部隊上沒啥關係,不過在火車上,機緣巧合我幫了一個領導的忙,他大概是看我小小年紀來靠山屯插隊,怕我人生地不熟會不適應,就找了個人送我。”
“所以今天那個開軍車的政委,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見,在此之前我們並不認識。”
這就能講得通了,兩位兒媳婦兒已經聽伍月英說過下午發生的事兒了,這會兒兩人對視了一眼,就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肯定是顧衛東部隊的政委曉得了小姑子鬨出來的退婚幺蛾子,專門跑到靠山屯這邊來處理這件事,順路把這位葉知青給捎過來的。
一想到小姑子,兩位兒媳婦兒在底下偷偷打起了眉眼官司。
有外人在她們也不好說啥,但伍月英好端端地非要退婚,她們也表示很不能理解。
這麼好的對象,彆人擠破了頭都想搶著要呢,自家這小姑子卻千方百計地要把這個婚事給攪黃了,也不知道是為的什麼。
葉青進了廚房就沒著急出去。
她絕不是嘴上話說得漂亮,她是真的能乾活,不光幫著擦桌子擺碗筷,見角落裡堆著的乾柴還沒劈完,她二話沒說上去拿起斧頭就開砍。
末世極寒出現後,葉青就跟隨幸存者大部隊到處搜羅木柴,什麼桌子櫃子都給劈開來燒了,所以劈柴算是她的熟練工種,很容易就能上手。
於是,一聲不響的,也就是燒頓飯的功夫,她愣是把角落裡的那堆柴都給劈完了。
而且可能是當醫生以後養成的職業習慣,葉青有一點強迫症,劈柴不光講究快速效率,還得乾淨整潔。
她劈出來的柴,每一段長短粗細都大差不差,而且還在角落裡擺放得極為整齊有序,一眼看過去跟列兵似的。
等葉青把剩下的木屑掃乾淨,出去洗臉洗手,伍家這仨位女同誌表情那叫一個震驚,不光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嘴巴都快能塞進去雞蛋了。
實在是,屯子裡這些年來過那麼多城裡知青,這麼能乾還不做作的,這是頭一個。
這直
接打碎了幾位女同誌對城裡知青的刻板印象,一時間三人的心裡麵就隻剩下一個念頭:
都說東北女人彪悍,但在這個新來的申城女娃子麵前,她們覺得自己怕是得屈居第二了,就這一手劈柴的功力,她們幾個就都比不了!
“媽,彆發愣了,看著點鍋!快翻一翻,菜糊了!”
“啊,哦哦哦……”
伍大娘光顧著看葉青劈柴,手上的活都忘記乾了,等回過神來那叫一個手忙腳亂,最後愣是將一鍋她平時閉著眼都能做出來的白菜燉粉條子給燒糊了。
這下伍大娘臉都黑了,倆兒媳婦兒卻是想笑又不敢笑,愣是把臉都給憋紅了。
葉青可不知道她給廚房幫了“倒忙”,劈完那堆柴,她對自己的表現很是滿意。
雖然已經過有好幾年沒乾過了,但這門手藝還沒丟,她很是得意,去了外頭水缸那兒打水洗手都忍不住哼著小調。
結果就是在這個時候,伍月英從外麵急匆匆趕了回來,一看到葉青就厲聲質問:
“他們說,傍晚那會兒孟嘉掉進河裡,被一個麵生的女知青給救上來了,這個人是不是你?”
葉青不明白伍月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但救人這事兒她做得又沒錯,所以她格外坦蕩:
“是我救的。”
伍月英氣得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誰讓你多管閒事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去救,趙——”
話說到一半,伍月英意識到這話不能說,到嘴邊的話又被她給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想說,如果葉青不救,那趙麻子就會英雄救美,孟嘉感激趙麻子的救命之恩,就會以身相許,到時候兩人成就靠山屯的一段佳話。
可現在,這個葉青一插手,好好的官配CP,就這麼被拆沒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孟嘉沒跟趙麻子結婚,那今年那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就肯定要落到孟嘉那個女人頭上了,那簡銘怎麼辦?
葉青卻已經聽出了不對,她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目光如鷹隼一般盯著伍月英:
“趙什麼?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伍月英被葉青那眼神盯得心下一顫,眼中不自覺地閃過一抹慌亂和心虛。
這個葉青彆看年齡不大,可感覺脾氣很不好的樣子。
尤其是那雙眼睛,跟x光似的,被掃一眼她感覺自己心裡麵的那點心思都被對方給看穿了一樣。
“沒什麼,我是說你也太冒失了,剛來就敢下水,你知不知道那條鴨子河看著不寬,其實水很深很急,掉下去很可能會沒命!”
伍月英趕緊轉了話鋒。
葉青眼中的笑不達眼底。
她從剛剛伍月英的反應還有她未儘的話裡察覺到了古怪。
那個孟嘉掉進河裡的事兒本就透露著陰謀的氣息,她現在很是懷疑,這件事是不是跟伍月英有什麼關係。
不然伍月英為什麼在聽說孟嘉被她救了之後反應會這麼大?還專門跑到她麵前來質問?
但葉青心裡清楚,沒有證據,就算那件事真有伍月英的手筆,她也是不會承認的。
葉青不清楚伍月英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她跟那個叫孟嘉的女知青有什麼矛盾,可再大的矛盾,算計彆人的婚姻,甚至墜河還有可能會要了彆人的命,這手段實在是太狠辣陰毒了。
原本葉青對這個伍月英的印象就很一般,這會兒更是直接跌破到了負值。
她心裡麵警鈴大作,提醒自己一定要提高防範意識!
這個伍月英不是個好相與的,萬一不小心得罪了她,很可能會遭到對方的瘋狂報複!
伍大隊長這一出去,就去了近倆小時才回來了。
回來就說孟嘉應該是受到了驚嚇,被知青們送回社員家後就發熱了,也不知道晚上會不會高燒。
又說那個趙麻子也掉進了河裡,還被水草纏住了腳,嗆了不少水,要不是路過的趙老柱看見了,叫了幾個人幫忙,用棍子把人給拉上來,那家夥怕是得溺死在河裡麵。
但救上來後,人也是嚇得夠嗆,不停地說胡話,一會兒說有水猴子拉扯他的腿,一會兒又說水裡有鬼,嚇得趙老柱瘋狂捂住了這個兒子的嘴,生怕他再胡說八道惹出禍端來。
伍永兵對趙麻子的事兒倒是不怎麼在意。
這個二流子平日裡在屯裡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不是偷雞摸狗就是調戲彆人家小媳婦兒,屯子裡對此敢怒不敢言,但有意見的不在少數。
現在這個癟犢子的受了一回教訓,彆說是屯子裡的人拍手稱快了,就是伍永兵都覺得那混蛋玩意兒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