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清疏又不是普通人,天生膽子大,鬼見了都害怕。
能和他這種“臟東西”在這未知的境遇聊得這樣開心,這世間也沒幾個人了。
“為什麼我能在這裡看到你,不應該啊。”係統的手還是紋絲不動地搭在她肩上,就這樣摟著她,她聳了聳肩,但那人仿佛沒有意識到,裝作沒事人。
“這裡是心魔專門為你們設置的幻境,倒是方便了我出現。”
心魔?就是方才她看到的那團紅黑色的魔氣嗎?好像在封魔陣見過。
這玩意兒不是被鎮壓在封魔陣中不得解脫嗎,莫不成是雲魚事變那日從封魔陣中逃出,逃到了玉羅城……
果然應了那句話。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後患無窮啊。
“因為這裡是你的內心世界,所以才有我。”
她聽著係統的話,看向了身邊的青竹林,隻覺得心中酸澀。
這一條山路,也是好久不見。
“那我方才為什麼能看到千年前天隕的場景,還有阮師伯死前的模樣。”她開口,卻驚覺自己太過相信眼前之人,險些忘了,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個人的來路與底細。
但她就是願意相信,那是發自本能的信任。
係統倒是耐心,有什麼答什麼,絲毫不遮掩。
“可能是你身上有他們幾個的東西吧,所以便能看到他們所經曆的事。”
他們的東西?
那兩個場景中唯一共通的就是,都有阮淨。
天隕之時她並未看到沈長諳,而阮淨死時也隻有他自己和沈長諳。
所以……她身上有阮淨的東西?
不不不,也有可能是她身上流著江彆鶴的血,便能看到天隕的場景,這些時日又與沈長諳走得太近,體內或多或少會留些他的靈力。
也就隻有這兩種情況了。
“我什麼時候能醒?”她既然清楚了自己身處心魔幻境,身邊也有係統相助,自然是想早些脫身。
畢竟身陷心魔的可不止她一人。
係統搖搖頭,“早著呢,方才是我力量壓製你才沒有陷入心魔之中,如今我快壓不住了,剩下的路,都要你自己走了。”
她聽懂了係統的話。真正的危險還沒到來,而係統也無法幫她破開心魔,這一切隻能她自己看破。
可一個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看破心魔呢。
心結是最難解的東西,說到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害怕什麼。
怕死?她不敢確定。
或許對於死亡,她還有更害怕的東西。
“那你呢?你會消失嗎?”她看著係統。
“對啊,你舍不得?”係統調笑似地開口,又輕飄飄帶過。
舍不得這個臟東西?搞笑吧。
怎麼久,他出現過幾次啊。
係統收回手,算是端莊地站著,也格外正經地和她道彆。
“就到這裡吧,剩下的路我就不陪你了,日後若是遇到什麼危險,我還會出現的。”他頂著那張極好看的臉,語氣比春風溫和,又帶著濃濃的不舍,仿佛這一麵就是最後一麵。
她眨了眨眼,隻能看見眼前的人漸漸變淡,連同周身景色一道消失不見,隻餘她一人在混沌中,分不清方向。
心魔……
能被稱之為心魔的,就是她一直以來最不願直麵的。
而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