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她記得她被引魂絲擊中,身上應當是有傷的。
所以……
她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絲滑的衣料摸著舒服,沒有半分破損的痕跡。
不是……這……
顧清疏瞪大了眼睛看向沈長諳,有震驚,還有不知所措,這表情,看得某人想抱著這張臉猛親兩口。
“不、不是我換的,我找了客棧的掌櫃娘子幫你換的。”沈長諳連忙擺擺手,生怕她誤會了,立馬解釋。
此話一出,顧清疏才鬆了口氣,靠著他的肩膀,抬眼看著他的臉。
好奇怪,這人都活了幾千年了,怎麼還能與他們這些小輩混在一起,毫不違和。
“怎麼一直看著我?”沈長諳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一瞥便看見了那清亮的眸子,還有些水汪汪的,應當是剛恢複視力,眼睛才這樣濕潤的。
顧清疏伸出手扒著他的脖子,又湊近了些。
“我看你這麼大把年紀,也是風韻猶存啊。”她盯著這張臉,不由得笑出了聲。
沈長諳單手掐著她的臉,晃了晃,一雙眼中笑意盈盈,“哪學的,這麼壞。”
“跟你學的。”她張口就來,還真有幾分他的樣子。
這一句,逗得他們倆都笑了。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沈長諳點頭,看起來還真像那回事,“那你學得還不錯,有幾分相似了。”
仙人是不會老的,像謝洲瀛這樣的大魔,就相當於靈族中的真仙,也是不會老的。
所以他自然不會老,容顏也還是如同當年,心性卻與從前不同了。
他懷念過離恨天上無憂無慮的日子,日日捉弄江寧,挑釁符清,被江嬰追著打,然後再看著江寧哭著找大師兄告狀,自己嬉皮笑臉應付過去,而那個該被他稱作師父的人,應當會在一片吻月鉤中,笑著看他們打鬨。
那是他一身中最幸福的時光,但現在他被迫拋開所有稚嫩,開始謀劃,算計著每個人。
這樣太累了,所以他不希望她變成他這樣,太苦了。
他希望她能被世人接受,能安安穩穩地活下去,與天同壽。
她本來應該很幸福的。
這麼多年來她所失去的,他都會為她討回來。
“我會離開一會兒,很快就回來,這段時間你就和紅芷她們一起,等我。”他的手還掐著她的臉,唇印上了她的額心,不舍地說著。
顧清疏眼中的光又黯淡下去,有些難過。
又要走了嗎……
他每次都這樣,離多於聚,可她就在這樣短的時光中喜歡上了這個人。
所以啊,喜歡一個人很簡單。
沈長諳檢查過了她的身體,確認她並無大礙後才放心離去。
剛出門便撞上了回來的樊璟和岑酌。
一位紅衣姑娘走在他們身後,手上抱著一把紅傘,紅唇嬌豔欲滴,卻在與沈長諳擦肩的時候駐足。
翟見月看著這個陌生男子,卻抓緊了手中的傘,心跳快得嚇人。
“見月,怎麼了?”樊璟光顧著和岑酌說話,並沒有發現下樓的沈長諳,隻發覺身後的翟見月一動不動,跟呆了一樣。
沈長諳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和他們打招呼,隻是一聲不發地下樓。
翟見月目送他離開,這才回過神,捋了捋額前的發絲回應道,“沒什麼,就是覺得那個人有些怪。”
“哪個?”樊璟探出頭,隻看見了那一閃而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