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確實是逮著錦嵐一個人薅,著實是委屈了他。
錦嵐啊,真是抱歉,下次還敢。
轟走了岑酌和樊璟後,錦嵐才安靜下來,一掀衣袍坐在床邊,一改往常輕佻的模樣,看起來穩重了一些。
他麵具後的雙眼深邃好看,身上濃重的沉香味蓋過了彌漫的血腥味,但兩種味道交融,隻讓人覺得惡心。
可他像是沒有嗅覺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是無聲地看著床上的人,連呼吸都輕柔。
儘管他不在意這滿屋子的氣味,但看著她臉上的血跡也不舒服,他垂首歎息著,轉頭離開了內室。
再回來時,手上端著一盆熱水。
錦嵐看著她,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隻是拿去帕子沾著熱水輕輕地擦拭著她的臉。
雪白的帕子□□透的血跡染紅,那原本蒼白的臉終於看得清原樣,他顫抖著手擦著她的唇,來回淺觸著。
太安靜了。
可他不想要那麼安靜。
他想這個人醒過來。
錦嵐將手中染血的帕子丟件了銅盆,自己支著頭默默看著她的臉。
這張臉他再熟悉不過了,可她卻從未見過他的臉。
也是,全浮淵也隻有他不以真麵目示人,見過他麵貌的人少之又少。
倒不是他有多醜陋,多見不得人,他隻是不想讓彆人知道自己的長相。
會很麻煩。
可他沉默許久,像是下定了決心,將手撫上麵具。
冰冷的麵具戴久了,就好像長在自己臉上,一戴上這個麵具,他就是浮淵玄刹門的右護法,錦嵐。
不是他自己了。
錦嵐是個妖孽,仙門人口中的紅鬼,魔族妖人,可他不想成為錦嵐。
也沒有人問過他想不想當錦嵐,就連這個名字,也是謝洲瀛先喚的,旁人便也學著這麼喚他,謝洲瀛也不在乎他是誰,隻要他是錦嵐,謝洲瀛就滿意。
因為謝洲瀛隻需要錦嵐。
他動手摘下麵具,露出來那張藏匿起來的臉,將最真實的一麵展現,可是不會有旁人見到。
正是因為顧清疏不會看見,岑酌不會看見,他才會放心摘下麵具。
錦嵐將銀白麵具擱於一旁,那張臉好看得過分,若是顧清疏和岑酌在,見了這張臉定會震驚到說不出話。
他握住那隻手,想用溫熱的掌心將她的手捂熱,可那如同萬年寒冰一般的手又怎能輕易溫暖。他雙手捂著她的手,額頭輕輕碰著,如同虔誠的信徒,真心祈禱著。
“拜托……一定要活下來……”他再抬起頭時,眼角的淚花配著那張若謫仙一般臉,惹人心疼。
當時樊璟岑酌都在,他隻能裝出一幅無所謂的樣子,仿佛她的死活與他無關,其實他比其他人都要擔心她。
隻有在無人處,他才能卸下所有的偽裝,坦誠自己的所有想法與感情。
讓所有迷霧與偽裝將他的一切掩藏,這樣對他們都好。
可謝洲瀛不放過她,他的遠離與偽裝都無用了。
他這一生,顧慮太多。
錦嵐壓下心中的悲意,俯下身看著她。
離得真近。
他如霜雪般冰冷的唇漸漸靠近她的額頭,卻在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