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允捂住嘴,隻覺著胃裡翻江倒海,下一秒就要吐出來,他鼻尖還能隱隱約約聞到地上血水的腥味,看著這一幅景象,終是忍不住了。
“嘔——”
他捂著胸口跑到屏障邊緣大吐特吐,嘴裡發苦,感覺把都快把膽汁吐出來了。
他吐地靈魂出竅時,恍惚間看見一個圓形的東西砸在屏障時,回神一看,忍不住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下、下頭了——”
顧清疏被他的尖叫嚇了一跳,回頭看到跌坐在混著血肉的泥地上的丁允指著屏障外的一個血團大驚失色。
她走過去仔細分辨,發現那血團是一顆被斬斷的頭顱,切口不平滑,不是一刀而成,倒像是一個剛學會切菜新手砍的一樣,砍了好多下才砍掉。
而此刻,人頭一個接著一個地往下落,每一個都準準砸在屏障上。
這是想生生砸開屏障。
血霧漫天,詭異的血屍、殘破的頭顱和綿綿不絕的血肉雨。雖說她殺的人不算少數,也遇到過許多離奇古怪的事,但她也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場麵,談不上懼怕,但也忍不住犯惡心。
沈長諳倒像是尋常觀賞一樣,仰頭看著從天而降的頭顱。
丁允像是想到了什麼,從懷中拿出幾顆棋子,在屏障中來來回回走著,時不時蹲下放一顆棋子擺弄幾下調整方位,應該是在布什麼陣。
這小子關鍵時刻也還算有點用。
他反複調整過後,將手覆在其中一顆棋子上,向下一壓,靈力順著棋子四散開來,像是蜿蜒的溪水,泛著白光,直破天際。
那些血屍像是被什麼鎮住了一樣,停止了步伐,僵直在原地。
但這停頓隻停了幾秒,血屍又朝岑酌兄妹挪去。
顧清疏心道不妙,不能讓那些血屍靠近岑酌和岑醉。
“他們是幻境中心,一旦被血屍殺死,我們就完了!”她衝丁允喊道,隨後拿出雙匕,衝出了屏障,向那些血屍攻去。
丁允聽後掏出一遝符紙,飛出六張層層圍住岑酌兄妹,“風全!護!”,一陣清風像柔紗一樣包裹著看不清狀態的二人,死死護住。
沈長諳本想伸手抓住顧清疏,奈何她跑得太快,他都觸不到衣擺,隻得將手貼向丁允背心,手指像是在寫些什麼,還待丁允沒反應過來便撤了回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那些東西近不了你的身。”
丁允對他的話深信不疑,轉身離開與血屍纏鬥在一起。
遠處的響動越來越近,沈長諳定睛一看,是一片烏壓壓的人群,與那些道人血屍一樣,隻不過他們沒有頭。
這些應當是這個村子的村民。
丁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一個兩個還好,他勉強可以應對。可是!對麵有少說五十人!他、他還是靠哥哥姐姐吧!
顧清疏沒有任何法器護身,血雨落在她身上乍一看竟有些像那些血屍,原本白淨整潔的長衫此刻已經找不出幾塊乾淨的布料了。
她握著雙匕,周旋於三個血屍中間,他們本就是屍體,普通的攻擊殺不死他們,她隻能限製住他們的行動。
她飛身一躍,雙腳死死夾住一個血屍的頭,掀翻在地,雙手也沒閒著,左手按住一個朝岑酌撲去的血屍的腦袋,右手匕首橫在血屍頸前,狠狠朝自己一拉,頭顱被割下,掉落在地上。
血屍像是發現自己的頭不見了,伸出血淋淋的胳膊像周圍探去,顧清疏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