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玉覺得靈敏的口齒,此刻結巴的不由自己控製,指微微蜷了下,下巴還靠在小郎君頸窩間。
梁宣玉閉上眼,她這是在輕薄人家小郎君吧?
夢裡已經夠荒唐了,夢外……
梁宣玉口乾舌燥,一瞬坐直靠後,扯痛了左肩傷口,石更是忍了下來,眸光忽閃,看向藥碗。
“這是我喝的藥,是嗎?”
梁宣玉一下端過,蒼白的臉此時有些發紅,“多謝小郎君,為,為我熬藥。”
梁宣玉一口一口的喝著,偶爾看眼坐在榻側的小郎君,又極快收回目光,“咳,小郎君熬的藥還真是好喝。”
“這個黃芪加的不錯……”
“嗯,這個蒼術加的也正好……”
“還有這個……”
梁宣玉堪稱喋喋不休的找著話,就是不曾正眼瞧向小郎君,哪怕眉眼含笑,也顯得不那麼光風霽月了。
阮言卿鳳眸微動,“梁宣玉,你夢到了什麼?”
“嗯?小郎君怎麼這麼問?”
梁宣玉一瞬抬眸,眉微挑,指尖摩挲著藥碗,心神一凜。
“夢的話,千奇百怪,都是些虛無縹緲,不著邊際的事,咳,沒什麼可說的。”
梁宣玉偏開了眸光,“方才的話,我隻是剛好夢到與人結拜的事了。”
梁宣玉喝下一口藥,感覺著舌尖的苦澀,勉強穩住心神。
“小郎君出現在我眼前,我竟覺得小郎君與我夢裡認得那個弟弟有些像……”
“那個……小郎君,我們不如也結拜吧?”
梁宣玉抬起眼,眸微彎,“我,我還挺想有個阿弟的。”
七拐八繞的說著,女君手心都起了汗。
“小郎君覺得如何?”
梁宣玉強裝著無事發生的模樣,又喝下一口藥。
“梁宣玉,你知不知道在乾國認弟弟,意味著什麼?”
阮言卿鳳眸輕垂,衣袖下指緊蜷。
“什麼?”
梁宣玉鬆了口氣,一麵喝著藥問道。
“世家大族的女君養了外室,一律對外戲稱阿弟,情,阿,弟。”
小郎君咬字清晰,甚至最後三字,一字一頓,帶著一陣兒涼颼颼的寒意。
梁宣玉劇烈的咳嗽起來,臉都嗆紅了。
“梁宣玉,還要認弟弟嗎?”
小郎君眉目清冷,目光涼涼。
梁宣玉扶了額,屈起膝,眼角帶著嗆出的紅意,“小郎君,我頭疼……”
“頭疼?梁宣玉,要紮幾針嗎?”
銀針細細,泛著銀光,緩緩遞來。
梁宣玉改去捂了肩,“還是肩更疼些,小郎君,可有麻沸散?”
“梁宣玉。”
小郎君的聲音帶著些微起伏。
梁宣玉微微抬眸,下一瞬隻覺手腳綿軟,倒在了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