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遇看著眼裡，疼在心裡，卻沒辦法阻止。好在，外婆的情況有了轉圜，壓在她身上的擔子也能輕些。
到底是憐惜之意占了上風，他捧著秦九瑜的臉，嘴唇輕輕擦著她的臉頰，“我知道，你擔心外婆。但是她現在吃不下，勉強勸她也是枉費，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放任外婆不吃東西，她也做不到啊。
“對了，等我們過完年，我想把外婆接回家，再請個阿姨照顧她。你什麼意見？”
兩人都是忙起來沒白天黑夜的工作，如果外婆到時候住過去，衣食住行肯定是要有人專門照料的。
林星遇歎了口氣，眼裡的憐惜更盛，“我沒意見，你安排就好。不過，你也不能隻想著外婆，還有你自己呢？你照照鏡子，這段時間，你為了照顧外婆，把自己弄得有多憔悴？”
“我沒事。”秦九瑜擺著手，不以為意。
“你不在乎你自己，我在乎啊。”說著，林星遇捏了捏她的臉和手，有些心疼地說，“你都不知道你瘦了多少，這幾個月養起來的一點肉，都掉回去了。”
“沒事的，沒事的。”有人心疼自己，秦九瑜心裡熱乎著，“等外婆身體養好了，我一頓多吃點，很快就能胖回來。”
她總是這樣，三句話內不離外婆，林星遇不禁有些擔心。外婆目前的身體狀況，他們都清楚，就連最頂級的醫生也不能保證可以恢複如初，秦九瑜對此抱了太大期望，他怕期望落空之後，她會承受不住。
糾結再三，林星遇還是決定提醒，“九瑜，王醫生說過，‘人事已儘，靜待天命’，你……要有其他心理準備。”
秦九瑜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然後緩緩落下，她的表情變得模糊不清，他看不懂其中的深意。
“星遇，你知道我在醫院陪護的時間，見到最多的是什麼嗎？”
林星遇小心開口：“死亡？”
這兩個字太過於沉重，林星遇怕就連說大聲音都會打擊到她。
秦九瑜慢慢搖頭。
“鮮血？哭聲？還是眼淚？”林星遇一個接一個猜測。
秦九瑜默不作聲，低著腦袋，靠在他胸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之後，林星遇以為她都要忘記自己提的問題了，她終於抬頭，字字句句道：“是希望，絕望中的一縷希望。”
醫院的白牆，聽過太多的祈禱，那是無數的親屬和病患在絕望中始終不肯拋棄的希望。
秦九瑜清醒而痛苦地攥緊著微弱的希望，期盼著能有奇跡發生。
*
然而，世界上哪會有那麼多奇跡呢？
除夕夜前夕，外婆的身體徹底垮了，她的意識模糊，身上高熱不退，卻始終拽著她的衣袖，說著彆讓她回醫院。
最後，他們請的醫生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