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噩夢的後勁兒還真是大,江肆在心裡苦笑。
……
明天終於可以休息了,任意回到出租屋後洗了熱水澡,換了新床單,挑了最舒服的睡衣,準備和昨晚一樣睡到天光大亮,但躺在床上後,卻發現自己失眠了。
她拿起手機,隨便刷了幾下又放下,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小說看不進去,短視頻覺得吵鬨,對彆人的朋友圈也不關心,她隻能在枕邊放著白噪音,幫助自己入眠。
但直到把雨點聲聽成煎鍋裡油點跳動的聲音,她望向天花板的目光還是一片清明。
根本睡不著。
在耳邊漸響的雷雨聲中,她閉上眼睛,感到了一股悲哀。
她出身福利院,親緣淡薄,五年前一直照顧她的院長去世,她在這世間便沒有了依靠。
所以在同齡人可以勇敢“家裡蹲”,居家考研考公時,她隻能選擇投入工作,自己養活自己。
所以在其他同事拒絕加班、直麵裁員的時候,她隻能選擇在辦公室裡待久一點,多做一點工作,隻求裁員名單上不要出現她的名字。
其實工作兩年,她多少也有點積蓄,但比起未來要麵對的風雨來說,她的積蓄還是太單薄了,她背後沒有靠山,也沒有城牆,她得一塊磚、一塊石頭地壘起自己的城牆,所以隻要她覺得自己還能承受,就不會主動辭職。
至於昨晚——或許是她給自己的壓力太大,或許是工作的壓力太大,也有可能是努力被辜負的憤怒太過上頭——
任意睜開眼,停止了對自己的反思。
她做錯了嗎?做錯了。
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了嗎?沒有,而且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那就這樣吧……
退一萬步來說,不做人的漆峰豐難道就沒有錯嗎?
剛才的悲哀一掃而空,任意關了手機,戴上耳塞眼罩,進入了睡不著硬睡模式。
她倒要看看,這具身體到底是誰做主。
第二天在出租屋裡躺了一天,任意感覺自己的活力回來了許多,不由得感歎,年輕的身體就是抗造,不僅加班一個月沒有乾廢她,而且隻需要短暫的休息就能恢複體力與活力。
當然,她本身就比其他同齡人身體素質要好一些,從小到大都沒生過幾次病,各種體測項目也是遙遙領先。
這也是她加班一個月還能夠捅死一個中年男人的底氣。
任意想到這一點,對著鏡子露出了一個笑容。
糙人有糙命,她這株野草,該去迎接新一月的風雨了。
而且她也沒忘記,今天是發薪日,那個被她捅死的中年男人給她準備了驚喜,她很期待。
在上午忙碌的工作間,任意收到了銀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