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輕輕搖頭,竟然毫不露怯:“我沒有參與打架,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我是Sunny男孩的隊長。出了事,我應該和我的隊員們在一起。”
趙舒權輕笑一聲:“挺有勇氣。希望你不會後悔。”
他讓李鑒留在會議室監督,自己親自將三個當事人逐一叫進平常作為懇談室的小房間。
類似警方聞訊的談話手法給心虛的當事人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加上趙舒權自身的強大氣場,還沒等他問幾句,小全和Dan這兩個既沒見過世麵也不了解老板本性的年輕人就哭著道歉認錯。
如同趙舒權猜想的那樣,他們的確是侮辱了曹瑞。
Sunny男孩當然也看到了熱搜。他們今天的行程本來就是在公司訓練,並為受到突發事件的影響。先前見到曹瑞獨自在舞蹈室練舞,他倆帶著嘲笑的心態過去搭話,被曹瑞直接無視。
Dan和小全自然是不忿的。兩人後來上廁所,一路上都在談論這件事,在小便池編排著黃色玩笑,越說越口嗨。突然崔文翰從馬桶隔間裡衝了出來,一把將小全摁在牆上,猛地揮拳打在他臉上。
據崔文翰說,兩人開的玩笑實在太過火,屬於報警可以直接抓走的程度。他坐在馬桶上越聽越氣,加上因為在上大號不能第一時間出來阻止,憋了一肚子火氣。動手打人的確是他不對,他願意承擔相應的責任。
作為被編排葷段子造謠誹謗的另一個男主角,趙舒權其實很想稱讚崔文翰幫他打了這一拳。這也讓他明白一件事:自己的公司裡,也有人看曹瑞不順眼,不管是處於嫉妒還是利益,亦或是兩者都有。
他問崔文翰:“你覺得曹瑞是不是受到這些謠言的影響,才會認為我對他格外照顧是為了……”
圖他的身子。
崔文翰不知是不是因為打了人,破罐破摔,對著趙舒權也不害怕了,直白地說:“我覺得就算沒有人說什麼,隻要是正常人,都能看出趙總您對小曹……”
垂涎三尺。
趙舒權:“……”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失敗。他從來就不是個善於隱藏感情的人,前世做了一輩子權臣,好不容易曆練出一點所謂的城府,十年的苦苦尋覓早已蹉跎殆儘。現在讓他對著曹瑞假裝毫不在意,他根本做不到。
然而倘若如同崔文翰所說,這份瞞不過任何人的感情宛如明牌亮在曹瑞麵前,對方反而對他退避三舍,那簡直比藏在心底不為人知還要失敗!
當著崔文翰的麵,趙舒權不想讓自己太難堪,可還是忍不住問:“你覺得曹瑞他……會不會是喜歡女孩子的?”
崔文翰:“……”
看到對方一言難儘的複雜表情,趙舒權意識到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以正常人的思路來說,這個問題應該反過來問。
崔文翰很艱難而造作地咳了幾聲:“那個,我沒跟小曹仔細討論過感情方麵的問題,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是喜歡什麼樣的類型。不過他那個長相,在片場確實挺引人矚目的。”
趙舒權眸色一沉:“他在片場沒遇到什麼騷擾之類的吧?”
崔文翰努力回想了一下:“據我所知沒有。隻有汪宇飛一直在找茬。趙總你知道的,片場那種地方,還是挺功利的。汪宇飛擺明那個態度,整個劇組其實也沒人敢對小曹示好。”
汪宇飛的名字讓趙舒權又感到一陣不快。他把情緒壓下來,帶著崔文翰走出懇談室,讓李鑒叫來了章律師、選秀部門的負責人、還有副總裁唐楊。
跟著進來旁聽的曹瑞滿臉擔心,趙舒權試著假裝讓自己無視對方。雖然現在裝不在意已經有點晚,貌似“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
他讓章律師先解決打架的事,給崔文翰和小全、Dan做了調解。兩個練習生自知理虧,也擔心得罪老板,沒有糾纏便同意了。
寫了檢討和保證書,趙舒權讓章律師收好,當眾宣布:“接下來,從公司的角度來處理,天元傳媒與Sunny男孩的合作關係即日解除,以公司選修生的名義參加Hip青春的資格也一並取消。解約的事,章律師會安排法務部跟你們談。”
猶如晴天霹靂當頭劈下,所有人都懵了。
唐楊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叫:“不是吧?趙總,沒必要處罰這麼嚴重吧?年輕人口無遮攔開開玩笑而已。不用為這點事毀了前途吧?”
趙舒權眸光犀利看向唐楊:“什麼叫這點事?被他們編黃段子敗壞名譽的難道不是我麼?唐總,你是不是沒搞清楚,他們造謠汙蔑的人是我趙舒權。”
唐楊“啊”了一聲,看向麵如死灰的三個練習生:“你們……說了趙總什麼?”
“還能說什麼?把網上爆料的照片添油加醋胡說八道唄。”趙舒權冷冷地說,“想象力倒是挺豐富!”
唐楊目瞪口呆,顯然也是超乎預料,感到無法補救。
阿方忽然上前一步,啞聲開口:“趙總,這件事情與我無關。我認為我不應該跟他們兩個一起被剛開除出公司。這對我來說……好像不太公平。”
趙舒權平靜地看著他:“你挺勇敢的,我必須稱讚。不過你還記得麼,剛才你說過,你是隊長,你想跟你的隊員在一起。所以我認為我的決定十分合理,對你沒有什麼不公平的。”
“可是……”
阿方還想辯解,趙舒權嗤笑一聲:“而且你彆忘了,他們兩個之所以這麼囂張,三番兩次挑釁曹瑞,還不是你這個隊長的縱容和教唆?年輕人,彆以為你可以躲在背後,把其他人擋槍使。”
阿方頓時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