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惹得她微微顫栗,可她卻並未回話。
都不如她嗎?
她並不想和其他人比,人們隻會將貓和狗相比,鶯與雀相比,卻不會將人與寵物相比。
她希望有一天,在祁栩乃至世人眼中,她能成為與祁栩平等的人,而非附庸。
祁栩的話語打斷了她的思緒,“剛才在畫什麼?”
說著,他看向那幅畫,微微一怔。
“數九。”銀惜眨了下眼,回道,“今天冬至,等這幅桃花畫完,冬天也就過去了。”
九朵桃花共八十一瓣,自冬至起每日畫一瓣,等到八十一天過去,畫完成了,冬天也結束了。
其實平常數九用的都是梅花圖,可為了避他不喜歡梅花的諱,她就改成了桃花。
祁栩沉默著閉上了眼睛,塵封多年的回憶湧上心頭,殿中炭火燒的很暖,可他恍惚間卻好像回到了十九年前的那個冷到極致的冬天。
那一日,梅花開的極好,雪也下的極大。
這麼多年過去,冬去春來,冰雪消融,可那日的風雪永遠地停留在他的心中,連同飄零的梅花,一同埋葬了那個本該意氣風發的少年。
良久,他艱澀地開口:“再有十七天,梅花又該開的好了。”
銀惜愣了愣,為何是十七天?那個日子有什麼特彆的嗎?
她一時猜不透,隻得握緊了他的手,輕聲道:“莫說是十七天,就是十七年,我也陪皇上一起過。”
“……這是你說的,莫要食言。”祁栩心中一暖,逐漸調整好了心情,他彎了彎唇角,道。
“不會食言。”銀惜垂眸輕笑,“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祁栩心跳快了些,他將她轉過來,讓她正對著自己,望著她極其認真的眼眸,緩緩道:“除非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