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自己曾經的話來說,就是“出國也行啊,正好還能趁著年輕多出去玩玩,享受生活而已,反正讀書無非是一種消遣”。
結果次日剛到校。
周薇就聽說,這次排名第二的李佚笙竟然也選擇放棄機會,甚至更絕的是,她直接轉了學。
周薇其實對這個人有點印象。謝久辭的同桌,挺冷傲的一個小姑娘。
不怎麼愛說話,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總是帶著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犟勁兒。
周薇記得,李佚笙平日的穿著看起來也不像是家裡有背景的樣子。
北辰附中的校規寬鬆,並沒有必須全天校服的要求,所以大家的穿著風格都很自由隨性。也隻有李佚笙一天到晚把校服焊死在身上,倒顯得格外特殊。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耳濡目染的影響,謝久辭後來也開始隻穿校服。甚至在他的帶領下,整個學校掀起了一陣校服風潮,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麼硬性指標。
所以啊,像謝久辭這樣的人呢,就算胡鬨,也沒關係。因為就算他進退維穀,顯赫的家世也會為他搏出一條萬人追捧的大道。
這種運勢,一般人可沒有。
想到這裡,周薇突然好奇起來,難不成李佚笙也有不愁退路的底氣?
周薇趁著課間去了最後一排。
正準備往謝久辭旁邊走,卻被他斜了一眼。於是她隻好識相地坐在他前桌的空位上。
“誒?”周薇用眼神指了指李佚笙的位置:“你知道你同桌為什麼轉學嗎?”
“你問這個乾嘛?”謝久辭的語氣聽起來很不妙。
“關心一下同學啊。”周薇聳聳肩,說:“就是好奇,她怎麼也隻參加考試不要名額?”
停了會兒,她不太有把握地猜測道:“嘶,你兩不會是商量好的吧?怪不得,你非要參加這次考試。”
見他默認,周薇又接著問:“所以,最後是因為對保送的學校不滿意?那你們想去哪兒?國內還有哪個綜合性大學的知名度能超過北辰……”
“不知道。”
謝久辭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裡夾帶了一抹苦笑,正垂眸看向手裡的筆記本,神色平靜。
他的指尖在那張便簽上摩挲,一遍又一遍。
像是順著文字筆畫描慕主人的眉眼。
周薇後麵還沒說出來的話,就這麼被卡在了喉嚨裡。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刻,周薇竟然從他的身上看出了一絲落寞。
拜托,這可是謝久辭誒!
從周薇認識他的第一天起,這個人向來都是目空一切的模樣。
他像是沒有什麼在乎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在意的事情。但也很容易理解,佼佼無雙的璞玉之姿,萬事萬物在他眼裡,左右不過隻要想有,就會得到。
對此,甚至連周薇都從來沒有懷疑過。因為謝久辭就是有那個能力與資本。
少年光鮮逍遙,生來就是華章。
可他雖然不可一世,卻從未惹人生厭,風光霽月,向來活得自在又真誠。
周薇曾經認為,像謝久辭這樣的人,就應該一直待在金字塔的最頂端,以無情正道。
但當下周薇卻莫名覺得,她這個想法還挺殘忍。因為謝久辭他似乎,有些孤獨。
謝久辭說他不知道。
但這不知道的,究竟是李佚笙的轉學理由,還是對於大學的選擇,亦或者……是對自己抓不住風的無助迷茫?
周薇便不得而知了。
日子就這麼稀鬆平常地過著,謝久辭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更加惜字如金。
就連身上的氣場也開始變得無比冷硬,外出來往不再如從前那般成群結伴,反而愛上了獨處。宛如李佚笙的翻版。
他開始喜歡吃檸檬糖,酸裡泛著甜的那種,學校小賣鋪裡的那點囤貨都被他一個人搬空了。
幾大箱子,就堆在教室後桌靠牆的那個角落。
他也不經常吃,隻偶爾在晚自習的時候,拿出來過那麼一兩顆,也不抿,幾下嚼碎就直接吞咽下去,然後側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明麵上,謝久辭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正常,認真上課學習,一絲不苟地生活。
可周薇總是覺得彆扭,感覺哪裡不太對,似乎事情的發展本不應該是這樣。
她忍了又忍,終於有一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衝到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