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曾經(1 / 2)

《夏日檸檬糖[研究生]》全本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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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的花又蔫了。

李佚笙把新的花盆搬上去,順手挪換了下位置。

地上零散擺了兩支花,根上還沾著泥,撕開的塑料袋被隨意的丟在一旁,顯得可憐兮兮。

這是她昨天一時興起下單的,今天剛好到貨。

“貂蟬”品種的蝴蝶蘭,開得極美,外圈是淡雅的白色,往裡漸變成深紫,又素又豔,就像李佚笙這個人一樣。

李佚笙向來對鮮花無感,甚至覺得這種東西徒有形式,完全就是浪費錢。

但意外地,那天在網上衝浪時,她一眼便相中了這款,移栽不含盆的標價是兩支45元,鮮切包裝好的是一捧399元。

一個線上花店的宣傳,右下角就可以直接加進購物車。也許是恰逢明天是情人節,李佚笙大概瞥了一眼,將近四百的花束銷量已經達到了一千多。

對比之下,移栽的三個月售就顯得有些數據慘淡。

帖子原本已經被她滑走了。

可糾結兩秒,李佚笙還是沒忍住又翻了回來,咬咬牙下單付了款。

不是鮮切,她買的是那種帶著泥根的移栽花。

“我說你折騰這個乾嘛?還不如直接買帶盆的,做一早上實驗了,不累啊?”

陳夢正在過矽膠色譜柱純化產物,麵前一排試管擺得整整齊齊。聽到拆快遞的聲音,她特意忙裡抽空,往身後瞥了一眼。

李佚笙把枯了的茉莉花連帶著根莖一起挖出來,又重新栽了蝴蝶蘭進去,往上麵鋪了一層贈送的培土,末了還不忘用小鏟子將周圍一圈往下壓實了些。

伸手從旁邊窗台上取過一個大型量筒,到水池旁接滿水,李佚笙又回來澆了澆花。

等忙活完這些,她才簡單地打掃了一下地麵,用掃帚將灑出來的廢土混著垃圾攬在一起,拿紙巾包起來扔掉。

“你不懂。”李佚笙歎了口氣。

她搖著頭,認命地走到台前,打開柱子的旋鈕繼續做實驗,說:“看著它就還覺得生活還有點盼頭……哪日它沒了,那妹妹我才是真真活不了了。”

陳夢:“……”

最近李佚笙經常在手機裡刷到一些林妹妹語錄的短視頻,今天恰逢她實驗順利,人也變得精神舒暢起來,便也難得好興致地跟著學了兩句。

但李佚笙也是真心希望這兩盆花能撐久點,畢竟她可是把一整天的飯錢都搭在裡麵了。

當時下單的時候她就想,收貨那天就對付著吃點,反正她也不咋挑,食堂的包子售價一元一個,三頓飯倒也夠了。

一天五十的預算是多少絕對不能超的。自從讀了博,獎學金就被用來抵消了學費,李佚笙基本是靠著助學金生活。日子雖說不怎麼寬裕,但好歹比曾經有段時間的饑不飽腹強多了。

甚至偶爾,她也會手裡攢點錢補貼給家裡。

李佚笙在花錢這方麵一向謹慎,非必要的東西絕對不買。

就算是必需品,在買單之前,她也要問自己三個問題。

這東西一定要現在買嗎?

沒有更劃算的了嗎?

非買不可嗎?

所以,如此果斷地預支消費。

這可能是李佚笙這麼多年來,做得最“不理智”的一件事。

思及此,李佚笙漸漸走了神。

回憶密密麻麻,見縫插針般填滿了她的思緒。

“還真是‘理性’啊。”

不自覺地,李佚笙腦子裡浮現出前不久說這話的謝久辭。

她想起了轉學之前的事情。

……

自打那次他們因為一次烏龍冷戰之後,謝久辭越是不計前嫌地幫她,李佚笙就越是感覺有些不自在。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甩了對方一巴掌,結果打錯了人,尷尬之際,那人非但不計較,反而得意洋洋地把另一邊遞過來,嘴裡還說著“你看她摸我臉蛋誒”。

後來李佚笙其實也知道是自己斷章取義誤會了謝久辭。可她沒有與人道歉的習慣,奈何心裡又實在過意不去,於是便想著買個禮物和他道歉。

當然,在李佚笙的認知裡,一些常見的小零食就足以被稱之為禮物。

父母是環衛工人,平時的工資剛剛好能夠一家的大小開銷。好在李佚笙比較爭氣,初中時因為成績優異,得到了一家好心人的資助,所以日子也寬鬆些。

後來,李佚笙的母親懷孕了,日子才又一次變得緊巴巴。

所以李佚笙隻能自己搞點錢。

她左思右想琢磨出了個辦法,每天早上起得更早了些,沿著上學的路上,將垃圾桶裡的空塑料瓶撿出來壓扁收好,藏在包裡。

下午放學也特意回得晚了些,等沒人的時候,順帶再去學校垃圾站裡挑挑,撿些沒用的廢紙出來。

這樣的日子大概持續了一周。

一個明媚的下午,李佚笙背著一書包攢好的破爛,來到了回收站。

東西全部被賣掉換了錢。

一遝的棕黃色紙鈔和幾枚硬幣,加起來一共是十元零三角五分。

次日午時,趁課間操結束,李佚笙第一次鼓起勇氣進了學校小賣鋪,最後卻也隻能買了包檸檬硬糖出來。

十元一包,北辰附中小賣部裡最便宜的零食。

李佚笙嗜酸,更愛吃糖。所以在她看來,這已經是自己能給到最好的禮物了。

回去的路上,李佚笙實在沒忍住,便偷吃了一顆,直酸得她眼睛都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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