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百草嘴角抽搐了兩下,好像有點懂自己這個便宜兒L子的性格了。
“總之,既然知道錯了,就應該儘快糾正。”
“所以我也是被糾正的一環?”紀沅無語地說。
紀清平沒有否認這一點,主動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對紀沅說:“對不起,我確實沒有做好一個好母親。也許我缺失的這些年,讓你受了很多非議。但是我覺得,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紀百草撫過屋子裡分門彆類擺放的無數草藥,很多都是紀沅在帝國沒有見過的植物,想必藥性都是紀百草一點一點試錯試出來的。
”你至少還有爸爸奶奶,還有貴族的生活。這裡的無數人,他們不僅無父無母,甚至連最基本的治傷的藥都沒有。我留在這裡,比在帝國當一個養尊處優的O
me),有更大的價值。
她對著紀沅深深一鞠躬。
紀沅看著她的發頂?_[(,鮮豔的羽毛裝飾著她黑直的頭發,讓他想起森林中那些漂亮的鳥兒L,永遠站在最高的樹枝上,呼喚著日月。
它們心中追逐著最明亮的信念。
於是它們的頭顱從不低下,它們的腳步從不停留。
紀沅沉默。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種乾脆直白的道歉,是最讓人無話可說的。
當你知道你的所有情緒對另一個人來說都無比渺小,沒有意義。
那麼那些怨懟,憤恨,不甘,衝向對麵時,都像是被瞬間溶解進了無形的空氣之中,隻有你一個人在原地一身狼狽,體麵儘失。
默和崽崽突然從青馳的世界裡出來,蛇蛇腦袋一伸,將頭頂的小靈芝放到紀沅手心。
默長得很快,幾l天不見,已經大了好幾l圈。
崽崽用它的火柴人手腳抱緊紀沅的手指,紀沅這次沒有拒絕它,而是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肩頭。
讓幼茸那種毛絨絨的觸感輕輕貼著臉頰。
他看了青馳一眼,知道他突然把它們放出來的原因。
呼。
紀沅輕輕呼出一口氣。
但他其實沒什麼好em的。
再次慶幸並感歎,自己不是原主。
而原來的紀沅,也不用聽到這番話。
就讓他在自己的世界好好當個靈芝精好了。
“我不會原諒你。”紀沅說,“因為我其實並不是你的兒L子。我沒有資格替他原諒你。”
紀清平聽了,直起腰來。
她那雙和紀沅很像的眼睛有一瞬間彌漫出水霧,但很快又消弭無形。
“沒關係,我其實很多次都想到這樣的結果了。”紀百草說,她笑的很勉強,“其實如果是我是你,我也不會原諒我。”
“那麼,你和你的這個朋友。”紀百草意有所指的看了青馳一眼,“是準備離開這裡了嗎?我聽說你朋友是恒星帝國最大的通緝犯。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你們還是留在這裡一段時間最好。聯盟不算富有,不過養你們兩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青馳說:“紀沅是首領請來的客人,他的去留由他自己決定。他的安危,也不用你遲來的操心。”
突然,一陣極其滲人的嘶吼聲從木屋深處傳來。
“不好,霜燼又狂化了!”
紀百草立刻從當前的狀態中抽身,飛速奔到一個櫃台,抽出裡麵的針劑。
屋子裡有個被綁起來的女人,正在狂亂地掙紮,試圖破壞她能見到的所有的東西。
紀沅分明看見,門口有一個羽毛掉光,渾身鮮血淋淋,幾l乎隻剩骨架的鷹隼,正對著來人張開利爪。
紀百草就要往屋子裡衝去,對眼前的危險毫無所覺。
“停下來,你不要命了嗎!?”紀沅大喝一聲。
紀百草充耳不聞,而且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給她紮一針就好了。”
紀沅突然想到,紀百草是普通人,根本看不見精神體。
關鍵時刻,紀沅一直沒用過的思維觸手閃電般伸出,將蓄勢待發的鷹隼緊緊扼住,卷成了一個粽子。
而青馳也將屋子裡發瘋的女人製住,讓紀百草成功給她打了一針。
青馳認出來了這個熟悉的麵孔:“她是你們的二首領?”
“是啊,從那個戰場上回來的人,多多少少都出現了精神海奔潰的問題。霜燼現在還沒完全發瘋,完全是靠她的意誌在撐著。”紀百草說。
“啊啊啊!”紀百草突然痛呼一聲,隻見平時被紮了針以後,已經恢複了安靜的霜燼。
現在卻滿眼血紅,咬在她的手腕上。目眥欲裂,狀若惡鬼。
“怎麼回事,百草阿姨?”一個白毛少年聽見呼聲,破窗而來,正是零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