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並不算罕見,每年都有因為自身理論被證偽而殿堂蒙塵的學者出現。
不過絕大多數學者都能通過轉換道路,或者選擇新研究方向儘快恢複實力。
康子鐘卻不行。
他選擇繼續跟靈氣乾涉實驗死磕,卻發現嗑到最後自己反而是錯誤的那一個。
物理學派的基石存在問題?這怎麼可能!
長達八個月的時間裡,他埋頭在實驗室,甚至不惜毀掉自己的名聲上報虛假項目獲取了國家級課題的學術資源以繼續研究。
但直到目前為止仍沒有任何收獲。
學術研究不可能每一次都出現成果,這不算什麼特彆難以理解的事情。
但如果一個知識殿堂蒙塵的學者遲遲不能恢複,後果卻很難預料,他有可能繼續退階一直到大學生,甚至知識殿堂坍塌。
在這種黯淡的前景下,先是實驗室的兩個合作夥伴相繼離開。
緊接著,他所帶的幾個碩士研究生也紛紛提出選擇其他導師的要求。
直到兩個星期前,他課題造假的事情被人捅了出來,研究所直接終止了他的一切學術資源和資金。
就在剛剛,他的最後一個學生,也是他最得意的門生悄悄在門口放了一封辭彆信離開了。
門生在信中表示要去北美大陸物理科學院就職學習,希望他能理解。
理解不理解又有什麼區彆呢?
久未打理自己的康子鐘看上去噓唏不已,他點起一根煙,知道他課題內幕的人不外乎那幾位。
如果深究的話無論最終這件事出自誰之手,都隻會對康子鐘造成更大的打擊。
倒不如難得糊塗。
辦公室的門敲響,外麵傳來一個冷漠女人的聲音:“康教授,我們是物資保障組前來查收實驗室器材的,請您開門。”
康子鐘一口氣將煙吸完,攆人的來了。
門打開,外麵站著一個身穿第二科學院研究製服,四十多歲一臉刻薄的女人。
這個被人稱為掃把星的女人每年總要代表科學院攆走幾個倒黴蛋。
看來今年輪到自己了。
“康教授,請您自覺將屬於科學院的所有東西都交出來,學派的資產不容流失。”習慣於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的刻薄女人戴著懷疑地眼神死死盯著康子鐘。
康子鐘不想跟她一般見識,他要維護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除了身上的衣服,我什麼都不帶走。”
刻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看到屋內混亂的模樣,微微皺眉,然後對身後的工作人員道:“將沒用的垃圾都清理了,登記簿上記錄的公用品一一核對,不要出現錯誤。”
垃圾?
康子鐘閃過一絲怒色:“凱瑟琳女士,即便我離開科學院我依然是物理學派的學者,請您注意您的說話方式!”
“一個即將殿堂破碎,課題造假,故意研究偽理論破壞學派完整的學者?”名為凱瑟琳的刻薄女人眼神傲慢:“你也配得到我的尊重!”
康子鐘的臉刷得一下子紅了,他是一個有著老派學者氣質的人,他能夠為了自己心中的真理當著杭師市數十萬民眾的麵質疑他們的驕傲劉飛,也會因為研究遲遲沒有突破甘願向劉飛求助,更不會因為學派的質疑而放棄內心的堅持。
如今被這樣一個女人當麵質疑,無異於對他人格和原則的最大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