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劇情哪怕加快,哪怕出現的時間地點有些不合時宜,可這人不應該出現在此地啊?他應當是助推了一把幽冥獸對於程瀟的控製才對,可現在還沒到與幽冥獸對峙的階段呢。
影都還沒見著呢。
顯然,這問題問得墨知平一震。
從撿到重傷的墨知平起,她就沒見過有什麼話,或者什麼事能噎住他,他似乎有些想逃避這個問題,目光猶疑著,一會看天空,一會看向周邊樹林,又越過柳棄予,看向她背後的月光譚。
就是不看她。
“不能答嗎?”
柳棄予有點失望,這個墨知平性格雖然與遊戲裡相比有些太活潑了,而且不知緣何與自己相處,有一股格外自然的氛圍。
就好像他也記得遊戲裡,曾經與自己數日相處,聆聽她那些煩惱與苦悶,陪她看新年時分,熱鬨的晚市與城中盛大的煙火,在城外溪邊看水草在清淺的水底下搖曳。
每次經過一堆亂七八糟的支線才能與墨知平相遇,在做那些惱得人上火的支線時,她困得在鍵盤前打盹,恨不得同時有八隻手能幫助她多開幾個號去嘗試。
這期間能支撐她做那些無聊到繁瑣的支線,還得費心一句句記錄與NPC的對話的動力,就是默念著這次見到墨知平要與他聊些什麼什麼,今天又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或者一些她根本無處訴說的苦悶。
每當見到墨知平後,這些打算便如昨夜舊夢刹時化為泡影。
她隻是想見到墨知平,哪怕隻是一段短暫的時間,偶爾與他聊聊天也是很好,可是她更多的去想,想與他走過更多的地方,在《墨域》的體驗中,她幾乎走遍過地圖的每一個角落,可是這些地方再有人一同前往,沒想到竟會有如此不同。
每一個風景,都應當有你在一旁。
現在冒出在腦海的念頭,也許隻是她的一廂情願,是虛妄的、不穩定的、隨時會破碎的肥皂泡。
墨知平也有可能有他們相遇的記憶?
她不應當有這般期待。
不會的。
墨知平隻是遊戲角色而已,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她一直這麼想著。
直到真的身處其間,遇到婁雲昭褚淩午他們,這一認知被眾人的存在以重錘破碎,她卻沒有第一時間確認這個世界是否有墨知平。
明明玄幽森林副本,隻是他在遊戲劇情中主線劇情的第一次出現,而不是柳棄予所知道的第一次出現。
雖然關於他曾經出現的信息過於模糊,比如什麼某年某月在一個塔下看過一個長得似神仙般迤邐,舉著一把綠色油紙傘發冷的少年。NPC沒有明確表示那就是他,可是柳棄予掌握的消息可不止這一條,那麼多信息裡,總有一條,能指引自己找到他。
她隻是不敢。
不敢確認這個世界的墨知平現在究竟是何狀態,如果隻是遊戲裡那般對萬事冷漠,那般分明的表現,這裡已經不是一個世界,我再也不是你曾經那般喜歡的人。
柳棄予甚至無法想象那樣的場麵。
明明作為經常產出他各種同人作品的圈內大手,她幾乎隻要看到一個空無一人的場景,便能在腦海中,將墨知平會坐在哪兒,是什麼動作,勾勒的生動又分明。
可不獨屬於、完全不認識她的墨知平...她隻是,沒有完全做好麵對那樣的墨知平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