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縫補(2 / 2)

此時祁堊也替夕琉璃說話:“她與吉恩森見麵是廊主的指令,醫療組應該不會追究。”

況且僅是讓見麵半小時而已。

聽了祁堊的話,娜瑟這才放下心,暫停手頭上的工作:“既然是上層領導要求,我就不再過多乾預。”

繞了一大圈,還是朝玲瓏的身份最有用。夕琉璃內心暗自吐槽,她見個自己的孩子都要費這麼大的勁……

接下來的時間,夕琉璃抱著吉恩森,隨便找了間單人的醫療休息室。她要了點普通針線,清走其他人,一人一靈異關在小休息室裡。

“總算清靜了。”夕琉璃將吉恩森放在桌麵上,伸伸懶腰。

“母親要針線做什麼?”吉恩森搖頭晃腦疑惑道。

夕琉璃找了張椅子在桌前坐下,出手戳了戳它毛茸茸的腦袋:“笨啊,當然是用來縫你的。”

吉恩森強行從陽台的晾衣夾掙脫下來,葉子被金屬製品劃破,裡頭的棉花都露了出來。夕琉璃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出手縫補,可惜沒有時間。

現在好不容易見了麵,夕琉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掂量一番吉恩森乾癟的葉子,問道:“不過……這樣硬縫會不會弄疼你?”

笑話!

母親給它縫傷口和彆人打針那是同一回事嗎?

吉恩森當即傲然挺立,硬是站出浩然正氣、不懼挑戰之風:“我沒有任何問題!母親大膽下手!”

夕琉璃被它的反應逗笑,就知道它剛才是故意喊疼,拿那些針孔傷口說事是來尋安慰的。她看破不說破,象征性地誇了它兩句。

嚴重懷疑吉恩森的葉子是用狗尾巴做的,幾句誇獎就讓葉子輕快地搖擺起來,很容易就能看出它興高采烈的心情。

夕琉璃穿針引線,為吉恩森細細縫上破裂的缺口,一人一靈異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閒談的過程中,最高興的莫過於吉恩森。它待在夕琉璃家裡這麼長時間,還從未有機會像這樣與夕琉璃麵對麵交流過。

吉恩森興致勃勃地說起自己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或是聊到曾經發生在家中夕琉璃不知道的趣事。它儘挑些有趣的話講,仿佛逗夕琉璃開心是它的頭等大事。

可說得太多,難免會把自己的心思給暴露出來——吉恩森刻意避免談論夕琉璃的其他靈異,唯恐惹夕琉璃不快。

它對未來與現在的情況一知半解,不敢相信歐德的話,也不敢質疑夕琉璃。吉恩森依舊犯著過去的老毛病:它渴望留在夕琉璃的身邊,不願正視真相。

吉恩森努力營造出自己與夕琉璃關係親昵的氛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意博取她的關心和歡喜。它希望夕琉璃能帶它走,把它留在身邊,哪怕它一輩子困在阿諛諂媚、巧言令色的自我囚牢裡。

夕琉璃意識到不對勁,她縫好吉恩森的一隻葉子,用剪刀剪下多餘的線,不動神色道:“你不好奇你其他兄弟姐妹的去處?”

輕飄飄的一句話,令吉恩森神色一僵,如果一個玩偶真的會存在僵硬的話。

“為、為什麼要問這個?”吉恩森的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

“會問這問題才正常吧。還是說歐德這麼多話你真就一點也不在意?”夕琉璃徐徐道,“這可不像你。”

夕琉璃依然替吉恩森縫著它殘破不堪的葉子,動作輕柔,好似現下的話題就如“今晚吃什麼”一樣輕鬆。

然而吉恩森莫名覺得此時的氛圍難受得過分,夕琉璃抓住的不是它的葉子,而是它命運的喉嚨。

它乾笑幾聲試圖緩解氛圍,可效果往負方向奔馳而去,場麵更怪異了。

夕琉璃說話從不霧裡看花,她一向直戳要害:“你是想留下來繼續做我的玩偶,還是去成為真正的‘吉恩森’?”

氣氛再也回不去原來的輕鬆愉快,吉恩森道:“非要說得這麼直白嗎……我接受您,無論是怎樣的您。”

“但我不能接受我自己。”夕琉璃放下手中的針線,目光深邃,“誰也沒有權利隨便左右他人的生命,哪怕那個人是創造生命的造物主,又或說是我。”

她強迫將吉恩森轉過身,捧起它的臉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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