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琉璃在洗玩偶時頗為講究,洗前玩偶要浸泡,水溫要適度,洗刷工具柔軟不損傷玩偶,洗滌劑是專用的,力度更是小心翼翼。
雖說在夕琉璃的視角下她是一個不怕苦不怕累的勤勞母親,但在孩子的視角下……有些難評。
吉恩森醒來就遇到這種場麵:自家母親將它的頭摁進溫水裡,一副謀殺親孩的模樣。她將它的葉子擰成麻花,疼得吉恩森呲牙咧嘴。
可這還沒完,夕琉璃轉手把吉恩森送進洗衣機裡進行深一步脫水。她關上洗衣機機蓋,按了按脫水鍵。
彆呀——母親!
我不想待在這裡!
吉恩森的葉子拍打透明的圓形機蓋,試圖引起夕琉璃的注意。
然而拍打聲剛巧和夕琉璃按洗衣機的啟動鍵的聲音撞到一起,夕琉璃完全沒有注意到洗衣機的情況。
隨後,洗衣機機筒快速轉動,發出隆隆的滾動聲,徹底把吉恩森的拍打聲給掩蓋。它像一隻被放進高速滾輪的小倉鼠,被迫在狹窄的空間內打滾。
可憐的吉恩森還沒有嘴,隻能眼睜睜看著夕琉璃漸行漸遠,留得它在洗衣機裡受苦受難。
“謀殺親孩而不自知”的夕琉璃回到客廳,猛然間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難道我的病還沒好?
她望到朝玲瓏在客廳裡閒坐著,立刻惡從心中起怒向膽邊生,挽起袖子就想過去掐人脖頸。
可當走過去,夕琉璃的目光被朝玲瓏搗鼓的特殊機械吸引住,她歪頭道:“這是什麼?”
“探測儀,一種靈異雷達,可用於檢測附近靈異存在。”朝玲瓏頭也沒有抬,專心致誌做自己的事。
既然肉眼看不見靈異就隻能借助外物,朝玲瓏想用這台探測儀檢測這棟房子是否存在未知靈異。
夕琉璃知曉她的目的,對這台機械的來曆感到好奇:“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這是畫廊的。”朝玲瓏垂眸熟絡地連接線路,“我離開組織時帶走了它,並拆除了部分裝置,隻留下檢測功能。”
夕琉璃聽罷,壞笑地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小手不是很乾淨哦。”
畫廊的機械裝置被朝玲瓏隨便拿來用,隻能說朝玲瓏的膽子與夕琉璃的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就不怕卓姨突然從房間裡出來?”夕琉璃坐在沙發上看著朝玲瓏,雙手撐頭。
“她請假回家了,回去養病三天。”朝玲瓏平靜道。
“喝個苦粥這麼嚴重嗎?我怎麼就沒什麼問題?”
“可能是你身體比較特殊。”朝玲瓏往她方向瞟了一眼,慢慢補充一句,“又或許是腦子比較愚鈍,還沒反應過來。”
“嘶,你怎麼老損人呢?嘴巴長刀片了?非得割人心口。”
“習慣使然,聽不得可以把耳朵割掉。”朝玲瓏語調沒有任何波瀾,“提醒你一下,叔叔他們出差去外地,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回不來的,這裡就隻剩下你和我了。”
先前卓姨接到夕庭梧的電話,說的就是出差這件事。
夕庭梧和朝緋以及卓姨一走,這棟房子瞬間空蕩蕩了許多。夕琉璃對夕庭梧的出差並不意外,她小時候就遇過許多次父親的突然出差,如今早已習慣。
不過卓姨的離開是夕琉璃沒想到的,她癱在沙發上,生無可戀得像一隻做了絕育的貓:“蒼天是要我死啊,讓我跟你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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