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扔掉了手中浸濕的手帕,從容的翻身下了床,負手淺笑,“應飛,你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不會連這點雕蟲小技都料不到吧!如今你落在本王手中,是否服氣?”
黑影借著月光仔細打量說話之人,這才認出對方根本不是隻知享樂的趙德芳,赫然是威震江湖的趙元佐,悔得腸子都青了,“趙……趙元佐,莫非這些天的一切,都是你故意演給我看的?若果真如此,我應飛真是服了你了!”
趙元佐搖頭,道:“非也,這幾日中發生的種種,隻有不張貼公文、停止搜查,與今日我過府探望的戲碼,出自我的手筆,其餘諸如梁門街口角、萬歲山惡鬥的確是你的功勞。”
應飛歎了口氣,“唉,我還納悶昨日之前,一切明明都是按我預先設計的逐步發展,為何隻隔一日局勢突然變了,以致我上一刻仍懷疑自己偷走的金鐧到底是真是假,沒想到這些全是你的主意。”
趙元佐一笑,道:“你的確很聰明,輕功更是高明得緊,可惜你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才一招不慎落於彀中。”
應飛苦笑一聲,轉而硬氣道:“趙元佐,事到如今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不要指望我應如風會懇求你放過我。因為我自偷盜那天起,就打定了要與朝廷對著乾、與江湖上的惡人對著乾的心思,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如今我是求仁得仁,求義得義,要殺要刮隨任憑君便!”
趙元佐微微頷首,望向應如風的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敬佩之情,“盛名之下無虛士,應如風果然非同凡響,本王欽佩!可惜,大宋律法無情,我隻能將你押入開封府候審了!”
他的話音才落,寢殿四周忽然亮起無數火把,將四下映得宛如白晝。隨之,寢殿大門被人推開,趙廷美、柴禹錫、趙鎔、呂端四人昂首闊步,走入殿內。
趙元佐在應如風身上一拍,給他解開了被點的穴道,但應如風仍一動未動。他深知以自己的武藝,哪怕隻對付一個趙元佐,尚且遠遠不及,更何況四下還有數不清的衙役和禁軍。自己倘若不跑,或許還能活著離開開封府,自己若是趁機敢逃,勢必被當場亂刃分屍。
趙廷美走到應飛麵前,狠狠扇了他兩個巴掌,怒氣衝衝的道:“小賊,你偷八王的金鐧也就罷了,還敢偷本王的大印,你知道該當何罪嗎?”
應飛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姓趙的,誠如你所說,我就是個賊,哪知道犯什麼法,該判什麼罪?我隻知道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馬,偷金鐧也好,偷大印也罷,說到底最多一死而已,難不成你還能滅我九族?”
趙廷美點指應如風,喝道:“你小子事到如今還不老實!本王實話告訴你,你犯得就是誅連九族的罪,本王株連九族的開封府尹有權滅你滿門!”
“滿門?”應飛冷笑一聲,道:“我的母親給你們這些當官的做工,被活活累死了。我的父親在大災之年,眼見當地狗官拒發賑濟,為了救濟百姓一怒之下連盜五處官糧,豈料終是寡不敵眾,落於狗官之手被生生打死。你如今要滅我滿門,莫非是要追到陰曹地府,將我父母的亡魂重新害死一次不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