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城的街巷,大大小小的商鋪鱗次櫛比,百姓頂著風雪,來來往往,行色匆匆,唯獨我和魏馳格格不入,閒庭信步地走著。
餘光裡,魏馳的目光總是時不時地朝我看來,我卻始終裝作視而不見。
雪花簌簌而落,不大也不小。
時而被風卷入傘下,或撲在麵頰上融化,或落在肩頭與青絲之上。
他抬起另一隻手,替我撣掉了嵌在發絲間的薄雪。
我不禁看向他,頷首表達謝意。
魏馳目光清淺溫柔地回視著我,慢聲念了一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臨了,他開口問:“歲兄對這句話怎麼看?”
我劍眉微擰,有些擔心魏馳又在給我下什麼套,敷衍地答了句:“沒想法。”
魏馳輕笑:“乍聽浪漫唯美,可本宮倒是覺得這句話是自欺欺人。”
這個評法倒是新鮮。
我仰頭看他,等著魏馳接下來的話。
“同淋雪和共白頭,怎能相提並論?隻有得不到的人才會這般自我安慰。”
幽深的眸眼透著堅毅,魏馳看著我沉聲道:“本宮隻要共白頭。”
話落,又替我撣掉了剛剛落在頭上的幾片雪。
“歲兄,可有想要與之共白頭的人?”
魏馳收回目光,繼續打著傘與我向前踱步而行。
有啊。
就在身旁與我同淋雪。
我卻繼續扮演著歲崢,違心道:“在下尚未遇到心儀的女子。”
“歲兄說的是未遇到心儀的女子,那男子呢?”,魏馳語調意味深長。
我搖頭否認:“也沒有。”
“可最近洛安城都在傳,歲兄要給秦顧當側妃。”
我擺手憨笑:“沒有的事。”
魏馳玩笑似地說:“本宮也覺得這事不該有,若是給秦顧當側妃,歲兄還不如給本宮......當太子妃。”
我皮笑肉不笑:“魏太子也真是會開玩笑。”
待回到番館的巷子時,魏馳打著傘,一直將我送到院門口。
“不如,去我院內用膳小酌一壺如何?”魏馳邀請我。
我婉言拒絕:“不了,於世他們想必都備好了飯菜。”
“歲兄明日也是徒步去文津閣?”魏馳又問。
“不一定,看心情。”
“明早幾時出門?”
“不好說,看情況。”
魏馳無奈淺笑:“好,明日見。”
我推開院門轉身看去,魏馳仍打著傘站在門外,眼巴巴地看著我,目光不舍又憂鬱,多瞧一眼都會被他的可憐給欺騙。
我緊忙邁過門檻,關上院門,將那道視線隔絕在了門外。
“咦,殿下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小太監錦鯉從正屋內出來,錯愕道:“於侯爺早早就出去接殿下了,可是沒碰著?”
“不是說我自己回來,不用接嗎?”,我問。
錦鯉道:“於侯爺說下雪了,怕您著涼,特地趕著馬車去接你。”
我用力拍打額頭。
完了,這下倒弄巧成拙了。
我和錦鯉正準備出去尋於世時,秦顧又踹門進來了。
“什麼時候出的宮,本王去宮門外接你,結果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