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悠然自得的姿態和沉冷威凜的氣場,壓根就不把彆人放在眼裡。
魏馳向來如此,總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或者站在原地等著,從不主動朝他人走近。
就像曾經,他總是對我說:“過來,柒娘”,很少主動朝我走來一樣。
但他主動朝我走來的那幾次,我卻都記憶猶新。
最後輪到我選人了。
其實,我早就在心裡選好了。
選人的標準便是......剛才嘲笑我的那群人中,笑聲最大的那個。
我從銅盤裡撿起那個銀製耳飾,起身走到了秦顧的桌前,將他的耳飾丟在了他的酒盞裡。
“剛剛十殿下的笑聲最大,甚合本世子的意。”
我揚唇笑得極盛,帶著挑釁的意味,衝秦顧狡黠地眨了下眼。
“就你了。”
隔著矮桌,秦顧雙手撐在伸手,大喇喇地盤腿坐在那裡,歪頭瞧著我,神色恍惚了大半晌。
本以為他想拒絕我發出的挑戰,正想著起身再找下一個人,誰知秦顧突然探身朝我湊臉過來。
那雙噙笑的眸眼目光如炬,一側唇角斜斜勾著,笑得邪氣又神經。
他興致盎然道:“有意思,今日就讓本王先騎騎歲世子,騎得爽了,日後再考慮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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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特輯加更-魏馳番外篇(2)
去北臻洛安城的路上,途中歇息休整。
魏馳坐在馬車上,修長的手指將車簾微微掀起,透著那狹窄的縫隙,朝著南晉車馬所在的位置望去。
剛剛在車外與南晉世子對視時,在看到那雙黑白分明的眸眼時,那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再次撲麵而來。
歲世子眼神中的倔強、野心和自信,與他的柒娘很像。
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傲氣和心勁兒,也同他的柒娘很像。
柒娘虛情假意跟他演戲時,時常會有些極細微的小動作,要麼眼神突然變得特彆澄澈,要麼乖巧地抿抿唇角或輕輕咬下下唇。
魏馳想來都覺得好笑,想必這些細節連柒娘自己都不知道,她偶爾便會在這些無意識的細枝末節中出賣了自己。
就像剛才他撞見歲世子在偷偷看他時,歲世子裝作欣賞風景,自然而然收回目光,無意識地也抿了唇。
那副模樣,跟他的柒娘心虛時裝淡定的樣子,簡直像極了。
就在魏馳隔著車窗觀察時,趴在他懷裡的白狐糯團兒突然起身躥出了馬車。
魏馳並不急著追。
因為糯團兒跟他這麼久了,從未跑走過。
隻要周圍無獵戶或者其他危險時,他都是這麼放任它出去玩夠了再回來。
魏馳就坐在馬車裡看著。
看著糯團兒在雪地裡玩耍刨坑,然後揚起濕黑濕黑的鼻子,嗅著空氣裡的氣味,最後朝著南晉馬車的方向跑去。
當看到糯團兒將爪子搭在那個南晉世子身上時,魏馳坐在馬車裡,唇角勾起了清淺的笑來。
可是笑著笑著,苦澀和落寞浮上心頭。
就算是他的柒娘,他的歲和又怎樣,她根本不在意他,而且也有了婚約。
歲和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他。
但這日起,魏馳時常故意放出糯團兒,看著它跑去南晉的馬車。
糯團兒有的時候會去找於世,但大部分的時候還是粘著那位歲世子。
今日,長生公公將糯團兒抱回來時,同魏馳道:“殿下,您真覺得這位歲世子就是歲和公主假扮的?”
魏馳接過糯團兒,抱在懷裡輕撫。
他聲音疏漫慵懶道:“不是完全確定,但,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長生公公不解道:“那歲世子的個頭好像比柒娘高出許多,而且,說話也確實是男子的聲音,奴才覺得,畢竟兩人是堂姐堂弟的關係,多多少少有些像而已。”
魏馳亦是有些拿不住,若有所思地回道:“隻要未過二十歲,女子的個頭也會長,至於聲音......”
冷冷地哼笑了一聲,魏馳歎道:“臉都能騙本宮那麼久,聲音又有何變不得的,她那個鬼機靈,什麼乾不出來。隻要她想做,法子有的是。”
魏馳叫來了玄掣:“沒事,多去找南晉那兩個女婢聊聊。”
玄掣憨憨地回道:“殿下,那也不是我找人家聊,人家就願意跟我聊的啊。”
魏馳歎了口氣:“不會用美男計嗎?”
玄掣搖頭,意誌堅定道:“屬下心裡隻有溫小娘子,不能這麼乾。”
魏馳又道:“溫晴心裡未必隻有你。”
玄掣委屈巴巴:“殿下,您這就殺人誅心了。”
魏馳佯裝驚詫:“哦?原來你還有心,還以為都被溫晴傷得碎成了渣!”
話落,魏馳將一封信遞給了玄掣。
“明早去把這封信送到驛站,花點銀子,找信使快馬加鞭給趙書亦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