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南晉境內,如此多的平民百姓都已落草為寇,倒不如就此利用下。
一來可以提前儲備下兵力,二來,收編成兵卒統一管製,也能讓這世道稍微太平一些。
而阿忍曾經是於大將軍手下的得力乾將,最懂練兵之術,留下他,可以提前將周邊的流匪村民召集到一起,先組成一隊兵馬,然後再慢慢壯大。
我將阿忍叫來,同他說了下我和於世的決定,阿忍甚是痛快地點頭應承下來。
“殿下和世小爺儘管放心,阿忍彆的不行,練兵打仗這事最是在行。就在此地,阿忍定能再訓出一批於家軍來。”
留下幾個人以及勉強堅持些時日的銀子給阿忍後,我和於世等人再次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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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七日,我和於世才找到開國元祖的皇陵。
而韓王的人卻早已候在那附近了。
畫舫上的那個白發老者,沒想到也出現在那裡。
一鼓定音,再敲攝魂,心魔和欲念營造的華胥夢境,在那荒山野嶺間,險些殺我和於世於無形。
手刃那老者前,我才知曉,原來他是母妃宮內的一名太監,而這名太監是韓王謀反之前便已經安插在母妃身旁的人。
難怪瞧著眼熟。
韓王的那個幾個廢材手下,我和於世殺得毫不費勁。
滅了對手,又挖了墓,傳國玉璽扣在墓道石門的機關鎖上,用力一按,機關開啟,沉悶的聲音響起,厚重的石門灑著塵灰,緩緩開啟。
老祖宗的陪葬品拿得也不易,於世險些被盤棲在棺槨中的蟒蛇給生吞了。
怕曾祖爺爺生氣,我留了一大半的寶貝在墓裡,拉了三馬車的金銀財寶,帶著於世一起去找阿忍了。
招兵買馬,鑄煉兵器,訓兵練兵,起兵攻城......
待攻打到永安城,直入皇宮,徹底鏟除韓王黨羽時,離開魏馳,已有半年之久。
永安城,這一戰,我和於世打得十分地艱難。
兵馬死傷一大半,而我也深受重傷,躺在屍山血海之中,奄奄一息。
望著血色的天空,我有一絲不甘,還有好多的遺憾。
我不甘。
不甘努力掙紮了這麼久,到頭來仍是一場徒勞。
我遺憾。
遺憾......與魏馳一起的日子太短太短。
身邊不斷有人倒下,有些人甚至死在了我的身上,我無力推開,隻能任由那重物感壓得我愈發地喘不上氣來。
眼皮愈發地沉重,黑暗逐漸吞噬血色濃煙浸染的塵世。
渾渾噩噩間,我感覺自己回到了東魏,回到了睿王府,回到了魏馳的那座寢殿。
絳紫色的紗帳層層疊疊,我赤足緩緩穿過,任由紗帳掛到我的身上,又緩緩滑落。
直到看見那道思念已久的身影,我才停下步子。
魏馳背對著我,坐在案桌前,提筆寫著字。
虎頭玉簪,青絲半束半披。
水青色的長袍鬆鬆垮垮披在他的身上,袍尾在矮榻上鋪展開來......
似曾相識的場景,好熟悉。
我再次邁開步子,走過去,從身後緊緊環抱住魏馳,臉貼在他的後背,低聲喃喃。
“殿下,柒娘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