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衡盯著她乾淨白皙的臉,心中默默歎息。
這姑娘是真的漂亮,散發出一種端莊大氣的美麗,他在食堂第一次遇到她,便覺得她應該是個家境好、成績好,性格也很好的女生。
明明還在生氣,也努力地將慍怒掩藏起來,妥善解釋。
“行,你走得有多慢,我就有多慢。”他語氣利落。
夏言枝頓了一下,沒有抬頭看他,隻是心裡的氣被他激得更豐富了些。
轉身沿著道路前行,許多賞花的市民不斷從她身邊經過,夏言枝拉扯著小挎包的帶子,移步前行,身後的那個男生一步一趨地跟隨。
兩個人安靜地走了一段路。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夏言枝望著路旁、湖邊的白梅,潔白似雪,幽香襲來,她卻沒有什麼詩興,心裡隻有酸酸澀澀,欲語還休。
沿著湖堤快要抵達湖心洲時,夏言枝忽地停下腳步。身後的男生亦止步不前,卻見她攥緊挎包帶子,低垂著頭,肩膀上下抽動。
她哭得跟那天一樣,淚如雨下,聲音卻很小,仿佛在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
向衡默默遞過去一張紙巾,神色不安地看著她。
她扯過紙巾,臉卻繼續扭開,像是不想讓他看到。
向衡無奈至極地歎了一聲,聲音歉疚:“那天,我不應該跟你那麼說。”
夏言枝擦拭著眼淚,耳邊繼續聽他說:“可是,看到我爸出現的一瞬,我才清醒過來……我們家的經,真的很難念。”
他的語氣誠懇又沉重,話語有些斷續,仿佛是還在思慮,要不要和她解釋。
夏言枝眼圈泛紅,望著他,打斷他的話:“不是的,你覺得我家的經就很好念嗎?我同母異父的弟弟馬上就要出生了,我爸現在也打算跟他女朋友去做試管嬰兒。”
向衡完全滯住,捋了一下其中的關係。
夏言枝卻越說越激動:“你什麼都不了解,隻覺得我是大小姐,可是在我來白霞之前,他們的離婚戰打了一個多月。”
這些狗血家事,她是真的不想多說,扭頭默默地擦了再次溢出的眼淚。
耳畔傳來一記低沉的:“抱歉,我確實不知道,我……”
不時有遊客看向這兩個正值青春的少年人,許是情緒得到宣泄,夏言枝心裡清靜了許多,隻是眼睛和臉頰都在泛紅。
向衡見一旁有供遊人清洗的洗手池,說:“去洗個手吧。”
夏言枝在洗手池前清理了一下,拭淨臉上的淚痕。
向衡一直陪在一旁,沒有說話。走向湖心洲時,向衡才緩緩地道:“他們是在我十歲那年離的,那年他打牌欠了債,跟我媽吵架時動手打了我媽,我試圖去拉開他,被他一起打了。”
“其實在那之前,他已經打過我媽幾次,我媽都忍了下來。但那次見我也挨了打,我媽才狠下心離婚,帶我離開。”
他的聲音十分平穩,仿佛在述說一個古老的故事。夏言枝此前曾猜想過這種可能性,雖然並不意外,卻隱隱為之心疼。
“再後來,我長大了,個子比他還高,發現他還會時不時問我媽要錢。我媽努力掙錢,不舍得吃穿,供著房租,供我讀書,卻要填他那個坑。上初中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