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哥你彆說,你還真彆說。”
“那滋味......”
牛車吱扭吱扭的走在山間的泥土路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通過聊天,安比槐了解了一些記憶裡比較模糊的事情。
比如村裡誰的威望最高,清水縣的風土人情之類的。
反正隻要能想到的,安比槐都問了個遍。
但張狗蛋從小都在村裡長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清水縣城,很多東西他也說不上來。
看到安比槐愣神,張狗兒開口道:“哥,你跟之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
安比槐瞬間來了精神,嗤笑道:“說說看,我怎麼不一樣了?”
張狗蛋抬頭思索,認真的道:“之前的你老是滿嘴的之乎者也,說的什麼我也聽不懂。”
“而且你還看不起村裡人來著,說村裡人都是粗魯坯子。”
“還說你以後是要當大官的人......”
嘖......這是個畜生啊!
要不是原身老爹在村裡的口碑不錯,就這樣的性格,怕是出門就得被人打死。
看來要扭轉村裡人對他的印象,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牛車的速度比走起來快了不少,隻用了一個時辰就到了清水縣城。
趕著牛車走到之前的集市附近。
街上叫賣的小販比昨天多了不少,而且行人裡麵還有拖家帶口在找尋客棧的。
這些人穿著綾羅綢緞,一臉的富貴相,應該是從西州府那邊逃過來的。
安比槐打量了一眼,留著張狗蛋看守牛車,就隨意進了一家雜貨鋪。
趙記雜貨鋪。
店裡麵很熱鬨,店小二忙前忙後地替客人遞東西結賬,櫃台後的掌櫃臉都快笑爛了。
賣糖的事跟店小二商量也沒用,所以安比槐直接朝櫃台走去。
提起手裡的布袋放在櫃台上,扯開一個縫隙,問道:“你們這兒收不收糖?”
“店裡不收貨,出去出......等等,你說什麼?”
“糖?”
趙德奎一開始臉上顯露出厭惡的表情,還以為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拿著破爛貨到他這兒尋開心。
正準備把對方轟出去,沒成想打眼一瞥,立刻不淡定了。
大齊所有的糖都是西州府的糖坊所產,可前段時間北方蠻夷攻破了西州府。
聽說那邊所有的糖坊都被搶了個一乾二淨。
今天已經有好幾個貴客打發下人來買糖了,但西州府都被金兵占了,連貨源都沒有了,他從哪兒進糖去?
如果是彆的東西,他直接就把對方轟出去了,但那可是糖啊。
他低價收了,再轉手高價賣出去,少說都能賺上幾百文。
趙德奎眼睛一轉,笑道:“我得先嘗嘗!”
這可是送上門的錢,而且眼前的人一副落魄模樣,說不定是從西州府逃到清水縣的書生。
怕是日子過不下去了,正好手裡又有糖,所以才打算賣了換糧食吃。
趙德奎做了多年的生意,平常也收些山貨之類的雜物,奸商的那一套早就熟稔於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