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武之後,南喬著實風光無限了好一陣兒,以至於走在街上,那些橫行鄉裡的混混們都會有所收斂,更有甚者要躲著她走。
一日,南喬與青鸞如秋帶著雲雀藍果在街上閒逛,路遇一群人對一名少年推推搡搡,那夥中有人遠遠瞧見南喬,急急地跟同伴打過招呼,他們就一溜煙跑沒影兒了。
誰知他們一走,那少年撲通一下撲到南喬腳下,死死抱著她的腿嚎起來:“南喬小姐救命,我姐姐要死了。”
“……”南喬隻得蹲下來把人從自己腿上扒下來,“你認識我?你姐姐要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少年抬起淚眼婆娑的臉,天真地問:“麻雀家哥哥說可以找你,你不管嗎?”
麻雀數量龐大,卻處於鳳都種族鄙視鏈的最底層,做得活計錢少事多,更免不了被其它種族的人打壓欺負,南喬幫過幾個,呃,記不清了,也可能是十幾個,幾十個。
不知是哪隻受過恩惠的麻雀,也把她想得太神通廣大了,她又不是大夫,要死了找她有什麼用?
“南喬,去看看吧。”青鸞如秋心軟道,“說不定能幫上忙。”
南喬也正有此意,便起身的同時抓起少年:“走吧,去你家。”
路上問起來,少年屬杜鵑一族,他們家在一處偏僻的巷子裡,自家院子裡堆著不少未編完的竹框,竹片散落一地,沾了泥也沒及時清理。
還沒到房前,就隱隱聽到了無力抽泣的聲音。
少年引她們入門,床前坐著的老婦人一下子站了起來,頗為局促地打量她們後就更局促了,床上躺著兩位姑娘,這兩位姑娘生得一模一樣,氣色極好,白中透粉,閉眼未醒難掩姿色,實在是難得雙生美人。
這也不像生病的樣子。
少年簡單介紹過,老婦人普通跪了下來:“精衛家小姐,救救我有兩個苦命的女兒吧。”
一番詢問,南喬才了解始未,寡母養大三個兒女,雙生子平時編些小物件拿出去賣補貼家用,前些天晚上不知怎地兩人同時染了病,手腳軟了一般完全使不上力氣,軟泥一樣癱著。
老婦人和少年怕極了,守了她們一夜未曾合眼,怪就怪在第二天一早,她們又奇跡地好了。
原以為是意外,誰知沒過幾天兩人又同時癱了,來來回回多次,老婦人覺得不行才帶她們去看街上的大夫。
“大夫怎麼說?”南喬問。
少年搶著開口:“那大夫不是好人,他要我們單獨把姐姐們留下,說什麼要連夜施針施藥,我不願意就帶姐姐們回來了。”
把人單獨留下連夜醫治也不是沒可能,南喬好奇道:“你為什麼說大夫不是好人,單獨留下有什麼問題?”
少年咬著唇一語不發,或許是無法解釋,感覺他不是好人,也完全成立的,懷疑從來不是空穴來風,凡能給人“不是好人”這種感覺的人,大概率真就不是什麼好人,尤其他的姐姐們還是一對美貌的雙生子。
老婦人說:“可誰知道從醫館裡回來,她們不光日日犯那種病,還常常這樣怎麼也叫不醒了。”
青鸞如秋這時問道:“你們是去重明家的醫館嗎?”
老婦人歎道:“這位小姐說笑了,重明家的醫館豈是我們能去得起的地方?”
“重明家每日都有義診的,不需要花錢的。”
重明一族擅長醫術,醫館無數,但靈鳥族的族民何止千萬,一家之力總是照應不過來的,平時看診價格偏高,為行善舉每天都有免費看病的名額。青鸞如秋常年身居高位,哪裡懂什麼人間疾苦,也根本不會明白免費好用以及便宜好用的東西往往越是用不到平民身上。
南喬實在不忍心再讓青鸞如秋問下去,便率先搶問:“那你們去得哪家醫館?”
“大風家的醫館。”
“……”果然病疾亂投醫。
大風一族是除了鬼車一族之外,另一個沒品的種族,沒品的點在於他們通族上下都喜歡偷。重明擅長醫術,他們就研究藥理,青鸞擅長卜算,他們就研究辟邪,最後弄成四不像,研究出來的東西亂七八遭奇奇怪怪。
其下族人倒是有不少開醫館的,如果重明族是正經科學看病救人,那麼大風族的方法就是灌符水跳大神兒。
若是在大風族手下過了一遭,中毒還是中邪,出什麼狀況都能理解了。
這個南喬解決不了,青鸞如秋自然知道,便轉頭吩咐:“藍果,快回府把哥哥請來,還要卻重明府將重明哥哥請過來。”
雲雀藍果應是,立刻轉身出發了。
不消半個時辰,青鸞柏莫與重明槐安就一起登了門,老婦人就算沒見過南喬,也多少知道這二位,更加戰戰兢兢。
重明槐安依次為她們二人把脈,結論也出得快:“中毒。”
青鸞柏莫裡外掃過兩眼,篤定道:“並無邪物。”
青鸞如秋問:“重明哥哥,你能解嗎?”
“那是自然。”重明槐安說完又疑,“剛剛說她們犯那種無力的病,倒是沒看出端倪,誰再來說說。”
少年上前:“那種病白天裡沒事兒,一到晚上就全身癱軟,像沒了骨頭一樣,我和娘都擔心,晚上不敢合眼一直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