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陷在回憶裡好一會兒,鳳凰傲憶見她不說話,便問:“是不是很懷念?”
“……”還真沒什麼好懷念的,那次估計是鳳凰傲憶這輩子裡唯一一次露宿,卻是後來南喬被逐出家門後的常態。
正在這時,朱雀淩青不知從哪兒回來,手裡握著她長鞭,長鞭尾部拖著一隻牛犢大小奄奄一息的半死麋鹿。
她十分興奮:“姐姐,吃肉嗎?”
南喬拍拍自己沒人坐的另一側:“坐下,我跟你聊聊。”
朱雀淩青手腕一轉收了兵器,老實地坐下:“聊什麼?”
“聊聊你濫殺無辜的事情。”
朱雀淩青訝異,“你不吃肉啊?”
頻道又對不上了,有時候真不知她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南喬耐下心:“我說的是你今日殺的那些劫匪。”
雖說朱雀子淨也動手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朱雀子淨手下留有餘地而朱雀淩青則沒有,到最後她還有些殺得不儘性。
南喬再道:“我不管你爹以前是怎麼教你的,也不管你們朱雀家從前如何囂張跋扈,下次都不許再這樣。”
朱雀淩青不太服氣:“他們也不無辜,都當劫匪了,誰知道他們手上有沒有人命?”
“世上從來沒有靠猜給彆人定罪的道理,這跟栽贓有什麼區彆?”
聽完這話朱雀淩青表現得很有趣,一直在擺弄手邊雜草,說不上是知道自己錯了還是不知道,好半天才說,“我去把它烤了。”
說罷就想起身,被南喬一把按住:“放了吧,你今天造得殺虐夠重了,乖,給自己積點德。”
雖不情願,但朱雀淩青還是給那重傷的麋鹿喂了口水:“活不成了吧,它跑得太快,我下手有點重。”
南喬也覺得懸:“看看吧,實在活不了就埋了,你給它立塊碑,也算儘孝。”
朱雀淩青反對的哀嚎聲起時,一直靜靜待在旁邊鳳凰傲憶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沒多久,篝火點了起來,大家無分大小,坐在一起吃過喝過,才各司其職去了。朱雀淩青選好一個帳篷,拉著南喬去休息,於是南喬就謝絕了鳳凰傲憶走走賞林中月的邀請。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朱雀淩青的腿還搭在南喬身上,遠處傳來異樣的沉重的腳步聲群,南喬突地坐起來,將身側的朱雀淩青推醒:“有人來了。”
兩人爬起來穿穿戴戴,還沒來得及走出帳篷,腳步已然逼近並在不遠處停了下來:“靈鳥族少君殿下光臨無影山,有失遠迎了。”
“難道白虎族人?”朱雀淩青猜測道。
南喬已掀開簾子走了出去,朱雀淩青緊隨其後。
鳳凰傲憶向來起得早,率一眾人已與那邊對上,白虎族來人不多,統共十幾個,每人都騎在一頭威風凜凜黃色斑紋大虎,不虧是白虎族人。
對比之下,他們靈鳥族人這一行,被襯得更加寒酸了。
大概覺得有失顏麵,南喬心中不免腹誹,怎麼就不能坐著金雕來,絕影怎麼沒帶來?
好在鳳凰傲憶身形高大,氣宇非凡,立在十幾頭老虎跟前,依舊氣勢不減。
“你是?”鳳凰傲憶不急不徐,慢悠悠地問出,倒是少君氣派十足。
為首那人長著一張小白臉,眼形細長,有些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先是一愣隨即笑笑自我介紹:“白虎見空。”
現任白虎族長前些年因傷至癱,成了隻能言語不能活動的廢人,他膝下二子一女,長子白虎見風不過三百餘歲,已連任三屆白虎族第一高手。
次子白虎見空也不是簡單人物,拒說大概率會成為下一任族長。
鳳凰傲憶一點頭:“勞駕。”轉頭瞧見南喬,溫聲道,“我們得出發了,你可以在車上繼續睡。”
南喬有些汗顏,這種時候還記掛她睡不夠做什麼,對方弄不清狀況還不知道會怎麼想?
這邊想法剛落,果然聽白虎見空笑著開口:“倒是未聽說少君殿下有位如此貌美的寵妃,還要時時帶在身邊,真是恩愛。”
“……”瞧瞧,瞧瞧,她就知道會這樣。
正考慮如何解釋,就聽身邊的朱雀淩青搶先一步:“白虎二公子,你錯了,我姐姐怎麼會是少君的寵妃,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千萬彆這樣誤會,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說得好。”南喬心裡讚了她一句,同時鬆了口氣。
鳳凰傲憶則道:“話多,你繼續騎馬。”
朱雀淩青:“啊???”
十幾隻老虎開道,車隊一行在密林山路中行走數十裡之後,拐過個急彎來一路下行,眼前豁然開朗,道路寬闊,高高低低的石屋,迎風招展的旗子,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