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那等登徒子,有什麼好害怕的!”顧景琰不耐煩地拂開榮華指過來的手,一雙眼睛隻盯著盛知春,“你想要將幕後之人揪出來,有的是法子,用不著自己以身犯險!”
盛知春此刻垂頭立在榮華身側,像個鋸嘴葫蘆,並不想理會顧景琰的話。
見兩人僵在原地,榮華立刻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站出來打著圓場:“哥哥,你方才也瞧見了,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敢對六妹妹出手,若是不儘快將那人揪出來,說不定六妹妹還會再遇到旁的危險。我們也並非不想找你出手,可你若一動,定會打草驚蛇,又怎麼能夠成功將那人抓住呢!”
顧景琰沒有理會榮華的話,隻是目不轉睛盯著盛知春,大有一種若她不說話,便要死等的架勢。
榮華閉了閉眼,自知犟不過他,隻好甩手坐在一旁靜觀其變,也樂得自在。
盛知春本是縮在榮華身側,此刻榮華躲去了一旁,她便完全暴露在顧景琰的目光之下。
她有些氣悶,忍不住仰起頭來直視顧景琰那雙盛滿怒火的眼睛:“侯爺為何如此操心?我同侯爺並無瓜葛,是否會遇到危險,又和侯爺有什麼相乾?”
“你!”顧景琰怒極反笑,隻轉了個身,平複了好久才回過頭來。
他麵色恢複如常,早就不複方才那樣咄咄逼人:“你是被榮華叫來伴讀,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大理寺自然會找上侯府。本侯不喜麻煩,自然要多問一些,防患於未然!”
盛知春微微彎了彎唇角,朝著顧景琰行了個禮:“那知春便先在此謝過侯爺多番照拂。隻是,今日事情已被侯爺化解,知春甚是感激。方才譚宮令已經明言,今日便是學堂的最後一日,我雖是郡主的伴讀,卻也沒有理由在學堂的課業結束之後再多次往返侯府。今後若是有什麼不測,也是在侯府之外,必然不會同侯爺扯上半分乾係,侯爺大可以放心!”
眼瞧著兩人劍拔弩張便是要吵起來,榮華終於坐不住,上前一步將顧景琰先行拉開。
“都不要生氣嘛!有什麼話好生說。”
她看向盛知春,微微彎起唇角:“我瞧著你胸有成竹,似乎早就算定了究竟是誰想要置你於死地?”
聽見這話,一旁的顧景琰猛地回過神來看向盛知春:“你知道是誰?”
盛知春本不想說,瞧著今日這情形,若是不說,怕是連這房門都走不出去。
無奈之下,她隻好點了點頭:“知春這些時日在渝州城樹敵頗多,仔細想想,想要我命的人,也就那幾個,大概排除一下,便可知道幕後之人的真麵目。”
“一個是魏琅嬅魏姑娘,她當日也曾想要將我推下澄湖,卻是被朱雀攔下。郡主曾明令她不許登侯府的門,因著這層關係,自然也不會有人為了幫她來害我。”
“那另一個呢?”榮華問道。
想到那個名字,盛知春不由得冷了臉:“另一個,便是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便是我的好二姐盛元柳。我既然壞了她的好事,她自然是要恨我入骨的。隻是不知,她究竟是買通了誰。”
“瞧瞧!”榮華抬手戳了戳顧景琰,“六妹妹自己心裡清楚地很,哥哥你就不用操心了!”
聽見這話,盛知春也轉頭看向顧景琰,唇邊帶著絲嘲諷的笑:“侯爺此刻儘可放心了罷?”
顧景琰冷著一張臉站在原地,良久才緩緩吐出憋在胸口的一口濁氣,往後撤了一步,讓出一條路來。
榮華不想再理會獨自生悶氣的顧景琰,隻看向盛知春道:“左右今日也沒什麼事情,你若是不想回去,便同我說說話?你父親母親那裡我自會讓人去通傳。”
盛知春微微蹙起眉頭,正思索著如何拒絕,便聽得門外傳來紙鳶的聲音:“姑娘,方才家中來了人,大娘子催您快些回去呢。”
她眼前一亮,故作遺憾地推辭:“郡主美意知春心領了,隻是臨近及笄,家中尚有不少事情還未處理,我便不在侯府就留了。待到空了,定會再次登門拜訪。”
榮華倒也沒強留,隻點頭應了一聲。
盛知春推開房門,紙鳶正站在門口老老實實垂頭等著。
瞧見開門,她抬起頭來,卻看見了屋中的顧景琰,一時之間愣在原地。好在盛知春反應及時,抬手拉了她一把,她這才回過神來,扶著盛知春朝屋外走去。
顧景琰沉著臉望著她主仆二人的背影,幾乎要將一口銀牙咬碎。
榮華瞧著他這樣子,忍不住撇了撇嘴,倒也不想理會他,隻躡手躡腳朝著離開了客房。
客房中隻剩下顧景琰一人,他略有些頹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