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魏昭重新換上笑容:“既如此,今日晚些時候便著人將畫送到府上。六姑娘可要好生臨摹,莫辜負了我一番期待!”
盛知春唇角揚起一抹笑:“多謝夫子一番美意,那知春便靜候佳音了。”
見她笑意婉轉,魏昭也不免有些耳熱。他正待說話,卻被身後的聲音打斷。
“你們在乾什麼?”
盛知春扭頭瞧去,榮華正皺著眉頭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
魏昭也瞧見了榮華,後退兩步拉開距離朝著榮華行了個禮:“郡主。”
榮華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隨後唇角扯起一抹笑意,往前走了兩步,拉住盛知春的手腕問:“方才在說什麼笑話,竟連咱們不苟言笑的魏夫子都逗笑了,不若說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
她手上捏的用力,盛知春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用那隻空閒的手撚起桌上攤開的畫作,遞到榮華麵前:“是知春閒來無事作了幅畫,誰知竟叫夫子瞧見了。知春才疏學淺,夫子有心提點,便將瑞鶴圖借與我臨摹,倒是叫郡主見笑了。”
榮華狐疑地看了她半晌,接過畫作哼了一聲:“你這畫的確實不怎麼樣。若是想要學畫,我倒是認識一個人呢……”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盛知春疑惑地看去,她卻漲紅了臉,將畫作重新塞回給盛知春,賭氣一般坐下來:“罷了罷了,那幅瑞鶴圖,若是你臨摹的好,便也拿來與我一觀罷!”
盛知春一頭霧水地看著她突然惱火,想了半晌隻能應了一聲,也跟著坐下來。
學堂之中陸陸續續走進來同學的貴女,任誰也不曾發現,院子角落裡閃過一個穿著黑色錦袍的身影。
魏昭朝著那身影藏身的地方望了一眼,又有些納悶地轉回頭來。
今日是他在學堂的最後一日,明日便要帶著近日編撰的修史上朝複命,興許以後不再有機會見到盛家姑娘。
他從書卷中抬起頭來,深深地望了盛知春一眼,拚命壓下內心的衝動。
而在一牆之隔的院兒外,顧景琰冷著一張臉望著魏昭看向盛知春的視線,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他明明昨日便警告過他的,為何還要心生覬覦?
瞧著魏昭看向盛知春時欣賞的眼神,再加上盛知春從來不肯對他露出的微笑,讓他恨不能立刻便去盛府提親,將那個時時刻刻都在勾人魂魄的小妖精綁回來,困在他身邊。
有些念頭一旦動了,就像雨後春筍一般瘋長,如同百爪撓心,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顧景琰深吸一口氣,轉身便要往外走,卻被一旁的諸辛攔住。
“侯爺,此時正在關鍵時刻,萬不可衝動。”
這話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拋下,讓他停在原地。
諸辛顧不上他愈來愈難看的臉色,繼續出聲規勸:“侯爺籌謀多日,並不隻是為了求娶六姑娘這麼簡單。屬下瞧著六姑娘並非那等看中一時利益之人,侯爺早已將長公主遺物交給六姑娘,難道六姑娘會不明白侯爺的心意?”
“再者,侯爺好容易找到時機,難道要拖到最後,白白錯失不成?若是長公主和老侯爺還在世,定會埋怨侯爺婦人之仁!還望侯爺三思!”
他跪在地上,攔在顧景琰麵前,誠心勸諫,大有以死明誌之意。
顧景琰垂在身側的手捏緊又鬆開,良久,才上前一步將還跪在地上的諸辛扶起來。
“你說的對,倒也不急於一時。”
諸辛鬆了口氣:“侯爺英明。”
他不再說話,回身離開學堂,朝著書房走去,諸辛跟在後麵,轉頭看了一眼學堂,隨後緊緊跟上,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