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辛默默跟在後麵,忍了良久,終於還是忍不下去:“侯爺。”
“說。”
顧景琰策馬奔馳,等了許久也沒聽見諸辛的下文,扭頭看他時,卻對上一雙帶著糾結的目光。
他心下了然,轉過頭來繼續前行:“若是說那件事,那便不要再提了。”
“老侯爺將我留給您,便是讓我時刻提醒您,牢記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切不可兒女長情。”諸辛梗著脖子,勢必要將憋在胸口的話說個乾淨。
他頓了頓,繼續道:“您昨夜背著我們偷偷去瞧了盛家姑娘,還將公主留給您的發簪給了她,此事朱雀瞞報之過,我已經替您責罰過。隻不過,您可是認定了她為未來的主母?”
顧景琰冷了臉,神色頗有不快,勒停了馬斜睨著諸辛:“你在質問我?”
諸辛也停下來,恭恭敬敬地回:“諸辛不敢。隻是瞧著侯爺您仿佛動了真心,不知今後再麵對盛家姑娘時應當如何自處,還請侯爺明示!”
顧景琰氣急,高高舉起馬鞭就要朝著諸辛打去,可那人不閃不避,隻是閉上眼睛靜靜地等著鞭子落下來。
他歎了口氣,略顯頹喪地收起鞭子來:“彆這麼緊張,不打你。”
諸辛睜開眼睛瞧去,自家主子半張臉逆在光裡,顯得有些許落寞。
良久,顧景琰才開口道:“我是對她動了真心。但你放心,即便如此,我也從未忘記過我應該做什麼。我雖然將母親的金簪交給了她,可她好像……對我避之不及。”
他苦笑一聲,不再說話,策馬前去。
諸辛愣了一瞬,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
盛家姑娘,竟然是害怕侯爺的麼?
他琢磨了半晌也沒想通,瞧著顧景琰的身影愈發遠去,便急匆匆策馬跟上,將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拋諸腦後。
馬蹄疾馳,帶起地麵一枚枯葉。
枯葉隨風搖搖欲墜,最終落回地麵,重新成為一捧泥。
*
不知覺間,在學堂伴讀已過月餘,天氣也漸漸轉暖。
正是五月初五端陽日,渝州城外碧色蔥蔥,正是登高踏青之日。
應榮華郡主之邀,今日學堂放了一日假,由侯府做東,在翠屏山腳下辦了一場擊鞠詩會,更以釀泉為依托,設曲水流觴宴宴請渝州各家高門望族的少男少女。
盛家的三個姑娘也在其列。
盛知春本不欲去,這種盛會,少不得要見外男,她的兩位好姐姐如今虎視眈眈地盯著尋她的錯處,指不定哪裡說錯做錯,便叫她們拿到了把柄。
□□華卻差人送來三封帖子,帖子上明晃晃寫著:“你若不來,便著人押你!”
盛知春無奈,隻得接了拜帖,不情不願來了翠屏山。
作為唯一一個由郡主親自下了三封拜帖的人,盛知春甫一到場,便引起了眾人側目。
“瞧瞧,那便是盛家那個小庶女,竟然來的如此晚,好不威風!”
“一個庶女,仗著自己攀上了郡主,居然敢如此囂張!”
“你可是不知道,當日在學堂裡,魏姐姐不過是與她拌了兩句嘴,她竟然攛掇著郡主將魏姐姐趕出了學堂,可是給了魏姐姐好大的沒臉,她至今都不敢出席這等場合。”
“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