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佛堂(2 / 2)

她猛地抬起頭來,剛巧對上老夫人深邃的眼瞳。老人那略顯渾濁的眼窩之中,卻清晰地倒映出她慌亂的神情。

她張了張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老夫人站起身來,抬手在她額頂輕輕拍了拍:“你能有今日,實在來之不易。既已許下願望,即便是沒有佛祖的保佑,也要儘力一試,這才不枉此行。”

*

天色已晚,盛府早已掌了燈,唯獨秋荷齋還一片黑沉沉的。

盛知春坐在廊下望著院前的荷塘,靜靜坐著,一動不動。

紙鳶從背後瞧過去,不免歎了口氣。

自從姑娘在侯府回來,便獨自一人坐在荷塘前,已經坐了整整三個時辰,連午膳晚膳都沒有用。

此刻天氣還有些涼,若是再任由姑娘坐在那裡,怕是明日便會受了風寒。

她從屋裡拿了件鬥篷,輕輕披在了盛知春身上。

“姑娘也要多掛念著自己的身子!若是受了風寒,自己難受不說,還要連累我們擔心!”

盛知春肩上一沉,轉頭看過去,紙鳶的小臉兒早就拉了下來,嘴裡還嘟嘟囔囔地,似乎有一千個不滿意。

她扯出一抹笑,拍了拍紙鳶的手臂:“我自有分寸,你且寬心吧。”

紙鳶眼睛亮起來:“那,姑娘可要用些晚膳?今日小廚房做了姑娘最愛吃的炙羊肉……”

盛知春搖了搖頭:“你去瞧瞧小娘,她那邊若是沒什麼事,你便也回去歇著。我若有事自會叫你。”

紙鳶住了口,還欲再說什麼,卻被盛知春擺手打斷:“去罷。”

紙鳶一步三回頭地離了盛知春的身,她才闔上眼睛思索起今日顧老夫人的那番話來。

聽那話的意思,仿佛是在說她能有今生十分不易。

可是,顧老夫人又怎會知道她擁有兩輩子的記憶?又或者,老夫人隻是在說她能從這魔窟似的盛家活到今日著實不易?

總之,不論是何含義,最後那句話都是讓她試著去拚一把。

佛祖從來是不掛念她的,這條荊棘路上,從來隻有她自己。哪怕跌個遍體鱗傷,也要儘力一試,否則,怎會知道前途是否光明?

盛知春目光逐漸堅定起來。

她從竹椅上站起身來,攏了攏肩上的鬥篷,推門走進臥房。

一場細雨隨著春風潛入渝州城頗有些寂靜的夜裡,細密的雨滴落在秋荷齋院前那片略顯枯敗的荷塘,激起一片片漣漪。

幾滴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荷葉的脈絡彙聚在一起,滾落入荷塘之中,映出東方初升的朝陽。

盛知春緩緩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時,陽光已經透過窗欞灑在她肩上。

昨夜伴著雨聲而眠,竟一夜無夢,睡的十分香甜。這也是這幾日她睡過的唯一一個好覺,看來荷塘裡那些枯敗的荷枝也算是物儘其用。

紙鳶推門而入,手上端著盆滾水,見盛知春已經起來,不由得有些驚異。

“姑娘竟然這麼早便起來了?我還想著要怎樣哄才能叫您起來。”

盛知春坐在床沿上默默思索著,總覺得今日哪裡有些不對,可是又有些說不上來。

見她微微蹙眉,紙鳶忍不住掩唇輕笑:“怎麼啦姑娘,今日沒了向媽媽叫門,您可是有些不習慣了?”

是了。往日比這會子還要早時,向媽媽早就過來將房門敲得震天響,怎的今日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是又在憋彆的壞?

她任由紙鳶扶著在妝奩前坐下來,鏡中人睡了個飽覺,皮膚細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來。

紙鳶先是為她淨了淨麵,這才從桌上拿了桂花油抹在手上,一點點梳著她又黑又長的秀發。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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