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禮見歪頭,語氣微妙,“是阿綱啊。”
“是我啦!難道禮見不歡迎我嗎……”沢田綱吉將手撐在門框上,雖是小心的詢問,可臉上不知為何卻飄上了層紅暈。不對勁,大腦清晰地感知到危險,他皺了皺眉,下意識晃了晃腦袋想要將這份危險甩出去,可理智卻變得更加暈乎。
“不,我是說,”禮見很委婉,“你的抵禦力,應該不太好吧?”
這是什麼意思——
沢田綱吉下意識想去詢問,可大腦的意識在拉扯著他的神經,鼻翼間像是聞到了什麼足以吸引人的氣味,讓他不自覺地鬆開了手,想要離麵前的少女更近一點。
近一點,再近一點——
伸出的手被拉住了。
頭頂上傳來禮見有些無奈的自語“所以我就說阿綱適應不了嘛”,哪怕敏銳捕捉到了這句話此刻卻也無法將它完全理解。沢田綱吉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隻覺得似乎踩在了輕飄飄的雲之上,唯有眼前的少女是真實的,唯有渴望觸碰她的念頭是真實的。
於是沢田綱吉伸出另一隻手,想要——
“蠢綱。”
腦袋被人重重踩了一下。
Reborn站在他頭頂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兩個人,語氣是不怎麼能聽出情緒的平淡,卻一如既往的具有威脅性:“你再敢走近一步。”
沢田綱吉被迫停下了動作,呆呆的,身體被警告不能動,卻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睛望向眼前人,很可憐,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禮見默默移開了視線。
Reborn壓下了帽簷,看向她:“怎麼回事?”
“其實這件事說來話長。”禮見推脫道。
Reborn點頭,輕巧的語氣:“那就長話短說。”
“Reborn你真可愛。”禮見眯眼笑。
“謝謝。”
於是禮見在脫衣服之前問他介不介意。
Reborn沉默地看著她。
沢田綱吉雖然意識模糊,但仍然能感覺到踩在自己頭頂上的嬰兒似乎又用力了幾分。
他覺得委屈,但不敢說。
“畢竟讓阿綱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在我背部呀。”禮見攤開了手,無辜道。
“你說就行了。”Reborn壓了下帽子。
“好吧,好吧。”禮見的聲音裡帶了些許可惜,但還是很聽話地如實所言,“一朵花長在了我的背部,對我沒有害處但能蠱惑普通人的人心。後果嘛——”她意有所指。
Reborn又踩了一腳蠢蠢欲動想去貼貼禮見的沢田綱吉。
“原來如此,”他點頭,“我明白了。”
說著,他將壓在帽簷上的萊恩拿了下來。
禮見恍然大悟:“原來你想暗鯊阿綱嗎,Reborn?”她瞬間變出了手巾,要哭不哭地將其壓在臉上,很是譴責地看著他,“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Reborn。”
Reborn沒理她,隻順手將已然變成槍的萊恩往下瞄準沢田綱吉,速戰速決地直接給了一發。
沢田綱吉走得很安詳。
“我會為你收屍的,阿綱。”
禮見蹲在他旁邊,沉痛其言。
Reborn優雅地坐在沙發上,以純真的語氣如此真誠道:“你也可以去陪他的,禮見。”
“那多不好意思。”
禮見虛心推脫。
Reborn摸了摸萊恩,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
“所以呢?你跟阿綱要一直待在我家嗎?”禮見撐著下巴看他,若有所思,“倒也不是不行,畢竟小哲似乎不太介意。”
“不用,”Reborn簡短回答,“我將阿綱帶回去,否則他醒了看見你又會發作。”
“Reborn真體貼。”
禮見鼓掌。
於是Reborn優雅離場。
但在離場之前,他拖著沢田綱吉的腳步沒來由的停了一瞬,後彆過了頭來,目光平靜地看著她,語氣更是沒什麼波瀾:“下次不要問彆人要不要脫衣服。”
禮見眨眼。
“說知道了。”
Reborn盯著她。
“好的,”禮見微笑,“知道了。”
於是Reborn神氣十足地拖著依舊很安詳的沢田綱吉離場。
禮見尋思著自己應該提前給黑子哲也發個簡訊,不然待會他回來看到她絕對會出事的。說乾就乾,她迅速拿出手機——
嗒。
細微的動靜從陽台那邊傳來。
禮見微偏了下頭,皺起了眉,手下卻是不停地迅速編輯好一封簡訊發送給黑子哲也,後收起手機,不急不緩向那邊走去。
“呼……Lucky。”隻見一位“白色大鳥”降落在陽台上,似乎是鬆了口氣,連語氣都變得愉快極了,“幸好沒有人——”
“不,有人哦。”
禮見倚在陽台門上,歪頭看向對方。
似乎是沒料到這突然響起的聲音,本收起滑翔翼的少年抖了一下,後有些訝異地循聲看來。
於是禮見瞧見這位身穿修身白色禮服的少年臉上架著單片眼鏡,魔術帽微微壓低,遮住他大部分麵容。
啊……有點眼熟。
禮見若有所思,不過幾秒,便見麵前這位紳士迅速管理好了自己的麵部表情,單手放在左胸前,從容不迫地向她行鞠躬禮。
“非常抱歉,剛剛沒看見這位美麗的小姐。”他直起了身,似乎真覺得很抱歉地向她頷首,“貿然打擾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禮見慢悠悠地抬起手指指向他身後,貼心提醒,“你現在就可以離開。”
少年紳士似乎是再度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剛想說些什麼,不自覺打著顫的身子讓他腳步險些一拐跌下去。他不動聲色地跨下陽台,有些困惑地扶著自己開始暈乎的腦袋。
什麼情況?
黑羽快鬥有些茫然。
“……啊、我還以為它不生效了,原來這次是延遲性發作嗎。”麵前的少女若有所思地自語著什麼。
黑羽快鬥顧不得仔細想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因而大腦的暈乎狀態讓他察覺到不妙,咬著牙想展開滑翔翼離開這個地方,但很可惜,手也在發抖。
此時此刻,大腦唯一的念頭便是在誘哄他快靠近麵前的少女。隻要靠近就沒事了。
他無意識地抬起腳步。
一步、兩步、三步——
“停。”
額頭被微涼的指尖抵住。
禮見皺著眉,看著麵前顯而易見連目光都迷糊了的少年,頓了頓,慢吞道:“雖然我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但對待陌生人,我還是會很好心的。”
什……麼?
黑羽快鬥沒法思考。
因而在下一秒,他的視野隻來得及捕捉她似乎拿出了一根棍子,再揮了揮——
他便眼前一黑,安詳落地。
“真可惜,”禮見蹲下身,端詳著閉著眼睛走得很安詳的少年,“但你得慶幸我不是直接打暈你的。”
說起來,他左半邊微被遮住的臉,眉眼似乎有點熟悉啊。
禮見眨了眨眼,思考了幾秒,還是選擇順從心意伸手拿去了他臉上的單邊眼鏡。
隻是剛拿下,她便詫異地揚起了眉。
地上這位陷入沉睡中的少年,臉蛋明明白白跟她的新朋友——工藤新一完全、完全相同。
不能說毫無關係,隻能說一模一樣。
她疑心是不是工藤新一披皮來整事了。
但她又能篤定,至少工藤新一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不會文縐縐地說什麼美麗的小姐的。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克隆?變異?科幻?還是魔法?
禮見陷入了沉思。
此時此刻,剛放學就收到自家幼馴染“一定要戴好防毒麵具”的簡訊且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戴上了麵具的黑子哲也一回到家,便再度看見前者又拖著一個從天而降的人的畫麵。
他很沉默。
“禮見,說真的,你是什麼流浪動物親近天使嗎?”
黑子哲也靈魂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