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實在是忍不住,直接伸出手在麵前的木板上敲了三下。
“咚咚咚”
而在棺材外麵,步清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戳了戳楊亦然:“老板,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然而在場的兩個人都沒有精力去理會這個盜墓菜鳥,兩人一同戒備地看著麵前不斷往外冒泡的血池,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一路走來,步清也總算明白了忠叔的博學多識和楊亦然的超高武力,能讓他們兩個同時慎重對待的東西,絕對很危險。
所以他也就沒管剛才楊亦然棺材中的微小聲音,而是和他們兩個一同緊張地看著那個不斷冒泡的血池。
濃鬱的血腥味在空中彌漫,這個血池就跟燒開了的水一樣不斷冒泡,而且越來越激烈越來越激烈,咕嚕咕嚕的聲音響徹這個不大的空間。
“啪嗒”一聲,一隻血淋淋的人手從血池中冒出來,爬在了血池邊上。
又是“啪嗒”一聲,另一隻血淋淋的人手也從池水中冒出來,緩慢往外爬。
“啪嗒”“啪嗒”啪嗒”........
許許多多的人手出現,聞著味兒就往他們這邊爬,然而從血池中冒出的龐大身影卻隻有一個。
也就是說,這麼多血淋淋的手全都是按在一個人的身體上的。
“畸形血屍?!”忠叔不由驚叫出聲,他的心臟跳得飛快,衣服也全都被冷汗所浸濕。
他後麵的步清沒有說話,因為他在看見那個畸形血屍的時候,人就已經嚇傻了。
楊亦然目光一凝,滿臉凝重,語氣飛快:“走,撤。”
說完一推忠叔,把棺材往背後一甩,照原路返回。
那兩個這才回過神來,扭頭就跑,速度飛快。
三個人在狹小的隧道中逃生,身後的畸形血屍像是被激怒了一樣,居然在後麵緊跟不舍。
隨著時間點推移,步清和忠叔都有些跑不動了,而那個畸形血屍還陰魂不散跟在後麵,“啪嗒”“啪嗒”的聲音不斷響起,血腥味越來越濃。
“跑...跑不動了。”步清隻覺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前麵有一個放青銅器的小洞,鑽進去。”楊亦然快速判斷形勢,他一把將裡麵的青銅器拿出來,而後狠狠砸向了身後的畸形血屍。
畸形血屍頓了一下,三個人就趁機躲進了小洞裡,楊亦然最後一個進去,他在血屍撲過來的一瞬間把梧桐木棺材豎著擋在了洞口。
梧桐木棺材的長度要比洞的高度還要長,本身也極其堅硬,即使畸形血屍狠狠撞在了棺材上麵,棺材也沒有被頂進來或者碎掉。
隻不過棺材寬度沒有洞口寬,畸形血屍的幾隻血手還能從一旁伸進來,三個人使勁往裡麵蹭了蹭,才沒能讓這些恐怖的血手碰到自己。
狂躁的畸形血屍聞得到人味兒卻吃不到,開始在梧桐木棺材上胡亂抓,“刺啦刺啦”的聲音不絕於耳,而小洞穴裡麵三個人都鬆了口氣。
“老板,你說我和你一樣天天背著一個棺材,是不是也這麼有用?”步清看了一眼擋在前麵的梧桐木棺材,羨慕道。
“你體力不行。”楊亦然輕飄飄看了他一眼。
“那我回去就鍛煉。”步清道。
“不行,你心不誠。”楊亦然搖了搖頭,再次否定了步清的提議。
“什麼叫心誠?”步清好奇,卻在看見楊亦然的眼神時愣住了。
從他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對方垂下來的長長睫毛和睫毛之下望著麵前棺材的眼眸。
那是一種步清無法理解的感情,好像高山上永遠也化不開的悲,但卻又不是那種寒風凜冽的至悲至涼,而是一種仿佛融入深深的湖水中的悲涼,帶著江南特有的柔。
這幾乎是讓步清瞬間想到了深秋的江南,冰冷的雨絲細細綿綿地從空中降落,打濕了一片大地,明明並不滂沱也不洶湧,但就是讓人心裡麵密密麻麻都是針紮一樣的小痛。
“等你以後就知道了。”儘管有著那樣的神情,但楊亦然的語氣依舊很平靜。
“我知道了,老板,你....節哀。”
步清這才想起對方之前說過的話,不由整個人都愧疚起來。
當時老板明明白白說過,這裡麵裝著是他對象,什麼人能躺在棺材裡?
死人。
所以老板堅持帶著棺材並非是因為棺材是武器,而是因為裡麵裝著他曾經喜歡過的、但再也無法繼續的愛情。
棺材外麵的步清一邊為剛才自己的冒失而感到愧疚,一邊由衷地同情並羨慕起這種神仙愛情來。
而棺材裡麵的白子瀟隻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
在他敲完棺材後的下一刻,這個棺材又開始飛快移動,過程十分坎坷,體感十分顛簸,白子瀟在裡麵又磕了好幾十下,隻覺得腦袋外麵也疼,腦袋裡麵也疼。
好不容易棺材停止了,麵前的木板上又傳來“刺啦”的聲音,宛如尖銳的指甲撓在黑板上,那刺耳的聲音直接貫穿了他的耳膜,震得他腦袋都快不會思考了。
更可惡的是,外麵撓一次還不停止,還不停撓,一道又一道“刺啦”的聲音傳來,白子瀟隻覺得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神經徹底斷掉。
他直接從係統商城裡購買了一些短暫的、大幅提高實力的藥劑,吞下後,他把手放在了那仍舊“刺啦”個不停的木板上。
棺材外麵,步清因為腦補的神仙愛情而幾乎要感動到落淚,他看著麵前的棺材,像是看到了老板那逝去的愛情。
然後他就猛地發現了不對勁。
棺材在顫抖,不是因為畸形血屍在外麵的攻擊,更像是——棺材裡麵有東西在掙紮一樣。
砰!
一聲巨響過後,棺材前麵的木板轟然被掀開,伴隨著一句異常冰冷陰沉又暴躁憤怒的聲音。
“草你口口!你他媽讓不讓老子休息了。”
隻見一道影子衝出去,直接踢飛了那畸形血屍,那血屍在猛地撞在上麵的壁後又狠狠掉下來,它還沒有爬起來,就被那個身影狠狠踩在了腳下。
“撓你媽呢?我讓你撓來著,你再撓啊!!!”
拳拳到肉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骨頭破裂的聲音和血液噴出飛濺的聲音,血屍的哀嚎聲逐漸變小,空中的血腥味卻越來越濃鬱。
即使外麵光線昏暗,他們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但儘管如此,所有人也能想象出外麵殘忍血腥的一幕。
不知道什麼時候,畸形血屍完全沒有了聲音,那身影冷哼一聲後就又回到了棺材中,還“砰”一聲把棺材蓋重新蓋了回去。
楊亦然坐在原地動也不動,看樣子已經呆住了,仿佛已經陷入了懷疑人生中。
步清和忠叔對視一眼,顫顫巍巍地湊近了棺材和洞穴之間的縫隙,打開備用小手電往外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隻見外麵一地的手臂,有好多手臂上的手指都被一個個用大力拔了出來,此刻正四散地到處都是,畸形血屍扭曲的頭顱已經變成了一灘,眼珠子從眼眶裡爆出來,身體也凹陷進去好多地方,有血從裡麵溢出來。
滿地都是血,沒有一處幸免。
兩人同時咽了口口水,步清哆哆嗦嗦戳了一下仍舊呆滯的楊亦然:
“老..老板,你這對象可真夠狂暴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有個小天使給我投了九百多月石!萬分感謝!親禿你,muamua
也感謝非常土豪的大家!給大家表演一個頭頂銀漸層貓貓轉圈圈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