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多想,簡單收拾了衣物,連帶著行路的金銀細軟都僅僅能夠傍身,匆匆囑咐管事幾句,帶上桑仁開始趕路。
其實,他連桑仁都覺得礙事,畢竟他隻是一個孩子,若是真就遇上了那群人,他非但不能夠幫上忙,還會拖累他。
桑仁一抬眼就望見吳全奎眼裡的嫌棄,隻差沒有將他扔了,忙殷切地賠笑,“我這不是怕老板路上舟車勞頓,才想著跟上來照顧老板的嗎?”
十一二歲的少年臉頰還有未消下去的嬰兒肥,說話也是軟乎乎的,討好的神情更是讓人難以再多加責備,吳全奎不悅地皺了皺眉,語氣一如往常強硬,可桑仁知道老板還是心軟了,“快些跟上,等上了船,離開涼州城就好了。”
他拉起桑仁的手,半分都不想耽擱往前方走。
隻要穿過這片林子,他們就能成功上岸離開涼州城,他努力鎮定地想著。
“呼呼呼——”桑仁縱然體力不支,仍奮力向前跑,老板肯帶著他逃命,他不能總是給他添麻煩。
穿過片片密林,兩人已經看見候在水邊停著的一輛小船。
“老板——”桑仁喜悅極了,大聲喊出口要讓吳全奎往那處看。
“小心!”吳全奎驚叫出聲,將桑仁護在身後。
不知何時,從四麵八方湧來數十個蒙麵人,手持利刃,眼裡布滿了殺意,小心地逼近兩人。
這是來殺他們的人,吳全奎不需思考就猜出他們的來意,隻是太快了些。
還差一點,差一點他們就能全身而退。
桑仁是個孤兒,乞討時挨過不少打罵和白眼,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可何曾見過這種肅殺的場麵。
手起刀落,一條小命就沒了。
終究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小孩,桑仁拉著吳全奎的手微微發顫,“老板,他們是誰啊?”
“彆說話,躲在我身後,”吳全奎如臨大敵,扭頭朝身後的孩子安撫道。
一群蒙麵人二話不說,提刀上前直取兩人性命而去,刀鋒帶起淩厲的殺意瞬間吞沒兩人。
“快跑!”吳全奎與為首的殺手廝打起來,不時要提防暗處的偷襲,可謂是一心二用。
桑仁麵色煞白,赤手空拳難以幫上忙,好在他足夠機靈,也足夠幸運,在吳全奎的庇護下,竟然次次奪過襲上麵門的刀鋒。
一人難抵這群訓練有素的殺手,吳全奎漸漸體力不支,扯過桑仁的手腕就外林子外麵跑。
呼嘯而過的風催著兩人拚命向前跑,後麵的人窮追不舍,突然一支羽箭擦過吳全奎的肩膀,身後傳來一聲哀嚎。
吳全奎前麵被一群人突然攔住,他下意識就覺得這是一夥人,可身後的蒙麵人一看見來人,剛窮追不舍的腳步頓在原地,像是有些忌憚前麵的人。
還是桑仁反應夠快,從吳全奎身後探出一個腦袋,指著馬背上的少年,驚喜道:“老板,快看!那是許大人。”
“什麼?”吳全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馬背上的人白衣錦服著身,即使隔著不近的距離也能看出非同常人的氣派,那人騎馬上前,他才看得清楚。
果然是許淩雲,他極少聽城中八卦,隻是桑仁總在他耳邊叨叨許大人的美名,清正廉直、大公無私類溢美之詞,他聽得不少,還沒有和他打過正麵。
怎麼會碰巧出現在這裡?
許淩雲本在陸府處理後事,千帆突然說薑忱料到吳全奎興許被人盯上,可能有性命之憂。
這件案子牽連甚廣,不僅當朝官員貪贓枉法,連城中商人都參與先皇的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