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去吧,天氣轉涼,愛妃多注意身體,朕得空了就去見你。”
門外侯著的葉總管見林念慈從房門走出,屁顛顛地跟在她身後,“娘娘真是好福氣,皇上知道娘娘喜愛荔枝,老早就命禦膳房備著,當真是用心了。”
林念慈淡淡瞥了他一眼,顯然這番媚言不受用。
葉忠剛被提拔進皇帝身邊伺候,對於這位冰山美人本無意討好,偏偏皇上受用她的脾性,因而她冠寵後宮,眾人巴不得在她麵前伺候,興許能入皇上的眼,後半生的榮華富貴更不愁。
槿娘打小看著她長大的,心知自家姑娘麵冷心熱,可宮中少不得明爭暗鬥,照著姑娘這個性子長此以往下去,少不得處處樹敵,雖說現在皇帝對姑娘寵愛有加,但是男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的性子,更何況後宮裡不缺美人,誰能料到今日寵愛有加,明日是否就棄之不理。
人情世故,他活了大半生,比誰都清楚。
“多謝公公告訴我家娘娘,皇上那裡少不得人伺候,公公就此留步吧!”
她從袖子裡拿出幾錠銀子,親自交到葉忠手裡,“以後少不得麻煩公公照料著我家娘娘。”
葉忠虛虛推辭幾下,見盛情難卻,收下了,“槿姑姑說的是。”
林念慈領著一眾婢女回到猗蘭宮。
槿娘看著姑娘坐在書桌前,從回來後一言不發,眉頭輕蹙,像藏了萬斤愁,“姑娘是在煩擾什麼?”
回到熟悉的住所,林念慈再也忍受不了湧上的一陣惡心感,乾嘔幾聲,腹裡空落落的,什麼也吐不出來,小臉難受得慘白。
槿娘見她什麼也不說,所有的心事藏在心裡,折磨的還是自己,眼眶一紅,“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啊?”
林念慈有了反應,抬頭看著奶娘,所有的委屈化作滿眼道道熱淚,從眼角滑落,砸在衣衫上,也砸在槿娘心裡。
林念慈一把拿起沉重的硯台,狠狠砸向手腕,霎時潔白無瑕的玉鐲斷得粉碎,碎片紮進皮膚裡,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
“姑娘你這是何苦呢?”槿娘哭著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一顆心被揉搓地生疼,那可是她視若親生女兒的姑娘啊,怎落得自殘的地步。
林念慈像是感受不到疼,兀自問道:“奶娘,你看就連葉公公也知道為了照顧家人,哪怕再討厭我,也隻得討好我才能得到想要的榮華富貴。”
自嘲的語氣聽得槿娘心裡一刺,語氣哽咽,“姑娘不為誰,就為了好好活著,不行嗎?”
林念慈失神地看著不遠處擺在窗下的古箏,二十一根弦斷了七道,她陷在回憶裡難以抽身,“我把滿門的榮華富貴擺在他麵前,他連看都不看一眼,我到底為了誰啊?”
“姑娘莫要傷心,老爺興許是厭倦了京城裡的猜忌和疲倦,才會離京,哪天他想姑娘了,肯定會回來的。”
林念慈忽得想到興德十年的梨花雨,一藍夜衣少年郎乘花舞劍,衣訣翻飛,僅此一眼,就亂了她的心。
“你說,他要是知道,會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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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行舟出了宮門,就看見鄭博文站在馬車外。
“怎麼不走?”
鄭博文回道:“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