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淩雲回道:“聽聞聖上身體孱弱,特意進京拜訪。”
接著又轉頭說道:“興許是為鹿溪山叛逃一事也難說。”
掠過許淩雲道不清的神色,遊行舟呆呆看著窗外,不一會就想明白了。
當今皇上母妃早亡,那時長公主尚在宮中生活,平日裡對尚未嶄露鋒芒的四皇子多有照顧,一來二回,兩人之間的情誼也比尋常人親些。
待他繼位後,對於長公主的話也多少聽在心裡,隻是不知道這回的態度如何。
“長公主已經嫁人為妻,若是對於朝廷之事多家指摘,恐怕是容易落人把柄,而且那鹿溪山的仆人羅振輝至今還在我手裡,這亂加人罪名的帽子,總不至於潑到我身上。”遊行舟分析道。
許淩雲看著他仍泰然自如的樣子,懊惱當事人尚且不著急,他一個外人何至於要苦想半天。
當即就要趕人出去,“大話彆說的太早,否則打臉太難看。況且你聲稱鹿溪山並未命喪火海,但是京城呈給皇上的折子可是明晃晃地寫著你遊行舟辦案不周,才不配位,為得功勞活生生逼死雲首顯的縣令。”
“我一介朝廷命官,怎不能拿他鹿溪山?”遊行舟冷漠道,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眼底的寒意讓人心顫。
許淩雲不想與他多加爭論,開口道:“既如此,你快馬加鞭到京城複命,打探下聖上的口風,看這回,那鹿溪山能否全身而退。”
遊行舟點頭,看著天邊魚肚泛白,打消了休息的念頭。
“我現在走吧,早些辦完回來。”
許淩雲疑惑,“回來做什麼?”
“自然是有事,”遊行舟神秘一笑,不再透露半點消息。
“你的人怎麼辦?”
似乎他說的太過於直白,遊行舟愣了一會兒,竟不知他說的誰。
許淩雲望著他一臉茫然,脫口而出:“我說的是黃勝。”
又繼續道:“黃勝這人好賭成性,偏偏他親姐姐陸夫人又不是好相處的人,若被她發現你將人捆綁到此處,我才懶得管這檔子事。”
室內靜默片刻。
遊行舟想了想,說道:“你將人全權交給薑忱處理就好,其中的利害她比我清楚。”
有關於今晚的陌生來客,許淩雲來不及查清楚底細,突然從遊行舟嘴裡說出來,後知後覺這人也不簡單。
像是盤問一般,許淩雲問道:“這人你又是從哪裡拐來的?”
“彆瞎說,”遊行舟霎時打斷他的猜測,“人家是正經人,和我們混吃等死的不一樣。”
許淩雲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撞到遊行舟發笑的眼神,後知後覺上了當。
“找死啊!”
“彆,許大人饒命。”遊行舟說完,又交代他,“我走後,煩請您多照顧些薑忱,若有不要命的人上前索命,你隻管殺了就成,餘下的後果我全部承擔。”
聽完,許淩雲心中對於薑忱的重量有了清楚的認知。
“這次,算是你欠我的。”他鄭重道。
“這是自然!”
言罷,時辰也確實不早了,遊行舟簡單地道彆,就帶著千帆踏上回京的路。
走前,他忍不住問了府上的下人薑忱的住處,小心地走到她的房前。
屋內的薑忱心中藏不了事,這會兒也難以入睡,索性從起床到屋外散心。
吱吖——老舊的木門發出聲音,嚇得遊行舟後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