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說,“這裡方便嗎,我在城樓下高聲問你話,方便嗎?”
“方便,這裡沒彆人。孤讓人都下去了。”宋煜說,“你要問什麼,你問吧。”
“秦鐘是宋慕之抓到的內鬼。但是秦鐘說,你都知情,你知道皇後有意策反他,你知道皇後讓他做什麼,你讓他陪皇後折騰,是不是真的?”沈江姩詢問,“秦鐘我是該放了,還是怎樣?”
宋煜聽完,沉吟片刻,言道:“是真的。秦鐘底色還是孤王的人。弩弓是孤賜給他的。人放了吧。孤不會有事的。易繆那次,是情急意外。素日,孤是惜命的。”
那日是沈江姩涉險,他才急於出麵,這才受刺。
沈江姩看看宋煜身上穿著趙婷做的棉衣裳,她的心臟如被狠狠捏住,她說:“哦,那我讓人把他放了。”
“嗯。”
沈江姩命令宋慕之的兩個人道:“將秦鐘放了。”
“是。”那兩人便將秦鐘放了去。那兩人隱去。
秦鐘亦步入暗處不見影蹤,不幾時便爆發一陣響動,說是有人刺殺太子未遂,作案之人也未抓著,不了了之,趙婷在宴上卻攥拳往桌上隱隱捶了下。
宋煜從城樓低頭看著沈江姩,他說:“你來找孤,就為這事嗎,沈江姩。”
沈江姩說,“你是不是還在生氣?你說你的人不是白養的,你說你不會坐著被殺,我卻選擇不信你,整個慶功宴和肅王在一起等待時機抓內鬼,把你丟在一邊,你生氣了是不是?”
“過去了,沈江姩。”宋煜薄唇輕輕顫動,“反正你不相信我。”
“宋煜...”沈江姩眼睛裡有淚珠滾來滾去,好生心疼。
宋煜說,“不說了好不好。已經這樣了。我今晚不想爭吵了。你回去赴宴吧,你是主角,不能缺席。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宋煜,我可以上去陪陪你嗎。”沈江姩說,“我保證,今天我不會和你爭吵的。我不會惹你生氣了。”
“不用了,沈江姩。我想一個人待著。”宋煜嘴硬,他倒不知在嘴硬什麼,可能剛才她在慶功宴上的一切他都沒有參與,可能因為他不能切磋武功給她看,他好生失落吧。
沈江姩知道他在生什麼氣,貓,茶花,還有他讓她不用管內鬼的事,她理直氣壯的拒絕了他,堅持意見和肅王一起抓內鬼,結果發現內鬼是宋煜的人,他怪她永遠不選擇聽他的話,她自以為是,以為是為了他好,結果傷害了他,一次一次的使他難過。
沈江姩沒有離開,他不想見她也好,或者說他口是心非也罷,她都沒有離開。
沈江姩挪動了下腳步,宋煜以為她要走了,他心中失落下去,他的手在矮牆邊沿猛地攥緊。
哪知沈江姩繞過腳底下一攤雪泥,她挑著燈籠腳步堅定的上了城樓。
她來到城樓上,宋煜看著她,她步至宋煜身邊,一點一點的靠近他。
宋煜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望著城中的百態民生。
“宋煜。”沈江姩小心翼翼的叫他。
“怎麼了,沈江姩。你叫我做什麼。”
沈江姩說,“我從沈府趕走你,我做得不對,我意識到我的問題了。我不應該在月子裡讓宋慕之去我家那樣頻繁,我不應該為了任何原因趕走你,我應該和你商量的。你能不能原諒我?”
宋煜想,她又不肯還那幾樣東西,她又不肯和肅王斷交,他累了,不想老生常談,“不說了好嗎。我被我姨母刺殺了四次,還有很多其他我不喜歡的事情,總之,今天我挺低落的,我今天...不行了。”
他突然發現,沈大娘子的詞,挺契合他心境。
我今天不行了。
不說了好嗎。
宋煜說,“你去看肅王表演劍術吧,哦,提醒一下,彆喝酒,小滿在吃奶。”
沈江姩說:“我沒喝。”
“是了,孤怎麼忘了,肅王幫你將酒都擋掉了。”宋煜抿唇笑笑,“小滿的父親,倒省力了。”
“宋煜...”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