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繆是我的友人。”宋慕之笑道:“這樣我知道其根底、目的的友人,宋煜的親信中,還有一個。”
沈江姩登時手腳發寒,不可置信的看著宋慕之,“是你讓易繆刺殺的宋煜?”
“不,姩姩,我隻是觀望局勢、結交朋友,要宋煜的命的是他們自己的初衷。我不參與,亦不左右事態發展。我置身事外。看局中人自苦。”宋慕之笑言,“但我可以告訴你,他身邊親信中,誰有問題。誰在伺機而動要他的命,誰日日在籌謀準備著給宋煜爆頭的弩箭。”
“他的親信...”沈江姩隻是聽到親信二字,已然覺得心中做顫,宋煜自小被父親厭棄,母親被毒殺,姨母又偏心宋旭,對宋煜隻是利用,如今親信中亦有人在密謀射殺他。
沈江姩突然感到這一切對宋煜都不公平,她可以和宋煜不在一起,知道彼此安好就可以了,但她不能允許任何人傷害宋煜,她嘶聲道:“這個人是誰?告訴我,這個親信,是誰!他的身體真的不能再受傷了。他會死的。”
“冷靜,姩姩。”宋慕之說,“為了保護宋煜,嫁給我好嗎。我會給你這個人的名字。此人或許慶功宴就會對著宋煜射殺,弩箭射穿他的頭顱。而我,知道此人是誰,可以輕易將他拿下,悄悄為宋煜避免災難。”
沈江姩當下便想衝出去告訴宋煜要提防他身邊的親信。
宋慕之說:“那人或許就在現場,姩姩若提醒宋煜,難免打草驚蛇,依我對他的了解,那人會報複你的家人,還有小滿。”
沈江姩拉住宋慕之的衣袖,“宋慕之,他是你兄長。有人要害他,你知道這人是誰,你說出來,提醒他好嗎。豫東薛崇仁在作亂,他一心在豫東的事情,他是為了百姓安穩,才不發動內戰的,他是一位好的少主,他的親信若是也趁機加害他...他腹背受敵。”
“可你看到,宋煜是如何把我的顏麵踩在地上摩擦的。我為何提醒他?我習慣了置身事外,靜看事態發展,不乾預,不左右,沒有任何政治立場。”宋慕之淒然笑了笑,“我要爭一次。我此生隻爭這一次。太子要江山,睿王要江山,我隻要姩姩。”
沈江姩渾身的力氣被抽走,她突然意識到宋慕之並不是閒雲野鶴,他似乎對朝堂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易繆是什麼人,宋慕之和他是友人意味著什麼,那位親信又是什麼來路,哪位派來殺害宋煜的。
“那位親信是誰的人?”
“皇後趙婷的人。薛氏倒了,睿王下冷宮了。豫東的仗將軍就可以打。宋煜對趙婷來說,可以下去了。”宋慕之淡聲說。
宋煜的姨母。
天啊。沈江姩緊緊攥住自己的心口衣物。疼的她半天喘不過氣來。趙婷太急了。甚至等不到宋煜收回豫東就要動手麼。
沈江姩原想在青州兵營跟著嫪叔做個軍醫長,過著太平的日子,不曾想卷入這樣的困局,可她滿心裡都不希望宋煜有危險,也不希望自己莽撞的提醒,給小滿、或者自己的家人帶來潛在的危險。
“姩姩。嫁給我。”宋慕之說,“這次我不退出了。因為禮品太多,貓貓太重,我不想提走了。讓宋煜把他的禮物都提走吧。我會照顧好你和小滿。總之,宋煜有妻子的,他的妻這半年為他操勞出了兩手薄繭。你和小滿不會有將來。夏妍很好,宋煜沒有理由悔婚另娶。”
“我根本不愛你,宋慕之,我厭惡沒有感情的婚姻,我過夠了逢場作戲的生活。我更討厭被人勉強做不喜歡的事情!”
“那我們不成婚。我們隻做朝夕相處的朋友,如過去九個月這樣。”宋慕之溫柔道,“讓宋煜走,姩姩,慶功宴我把這位親信給兄長揪出來。”
沈江姩走到門處,遠遠看著廊底那邊,和燕青等幾人說話的宋煜,沈江姩登時覺得宋煜的每位親信都那樣可疑,謝錦,燕青,秦鐘,雲矜,春茗,還有那位戴帽子的男子,究竟誰是趙婷的人。
宋慕之輕聲提醒,“姩姩。”
沈江姩終於點了點頭,“知道了。我一會兒會讓他走。”
宋慕之沉聲說:“讓他提著他的禮品走,一共七十二件禮品,姩姩。”
沈江姩渾身一僵。
-我疼的睡不著-
-你沒有一次向著我-
宋煜那半沙啞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沈江姩難以抑製的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