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隨殿下多年,不會為此計較。”和她擦肩而過時,他說道:“殿下愛重姑娘,料想姑娘萬事,也會以殿下為先。”
雲桑不置可否,行禮恭送。“先生慢走。”
陸之綺前腳剛走,一個自燕國南境而來的消息,宛如一顆炸彈,頃刻間炸響了燕國皇宮,也傳到了太子彆院——
晉國乘燕、蒙交戰,奪回了他們當年割讓的五座邊關城池!
伐蒙之戰,燕國看似占上風,實則沒有討到多大便宜,反是損兵折將十分慘重,而晉國卻來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消息傳來,著實讓燕國滿朝上下都氣得不輕。
“這五座城池,是當年協議中,晉國割讓給大燕的。他們的公主死在邊關,晉高帝子嗣稀少,隻能再另行譴嫁一名宗室女,那女子的身份又比不得公主,晉國隻得割讓城池與大燕再訂協議。”
晏慎雲踱著步子說,“這才幾年?!三年麼……三年才剛過,這幾座城池,又給他們奪回去了!”
雲桑的目光追隨著他,柔聲道:“殿下息怒。事已至此,日後再搶回來就是了?”
晏慎雲深歎,“話說得輕巧。像三年前那樣的機會,是不容易再有了。”
雲桑訕笑,“奴婢不懂這些,隻能陪伴和安慰殿下。”
晏慎雲摸摸她的腦袋,“連累你和我一起煩惱了。”
“殿下這是什麼話。兩相愛悅者,自然該分享彼此的喜悲憂樂。”她坐在他腿上,輕哼一聲,恰到好處地拿玉指往他額上輕點了一下,嬌嗔的模樣,看得他心癢難耐。
然轉瞬又想到近在咫尺的婚事了,低下頭又歎一回。
“你先在這裡住著,我會留下親兵守著彆院。等回頭一切基本安定了,我再接你回府。”
“嗯,我知道。”雲桑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看上去旨在寬慰他的笑容,一縷棗紅色微卷的秀發輕撓著他臉畔。“殿下且放心去,雲桑會聽話的。”
“你放心。上次的事,絕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說的是她被錦月為難的事。
因為此事,他內心對這位還未過門的未婚妻,充滿了極度的仇憎,可偏偏對方是國師之女……
上次他要拉著雲桑私奔,卻被她勸止了。事後想來,她又何嘗不是對的,何嘗不是在全心地為他著想?
自己不知何時已對雲桑這般在意了。放在從前,沒有任何人能讓他生出那拋下所有之念頭。晏慎離認識的是從前的他,但人是會變的。做過許多狠毒的事且早就習以為常,並不影響他對一個例外的人付諸真情實意。
現在,他的真情遇挫,感到十分為難。可一想到連她都如此理解他,他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太子沒有在京郊彆院待得太久。第三日,他離開彆院,並備了厚禮前往國師府,主動說起雲桑之事——
“既要迎娶令愛,總該與過去話彆。本宮曾寵愛府上一名婢女,前幾日正是要將她送走,又擔心姑娘家一時不能接受,是以騰出彆院讓她暫緩一緩。再過幾日,待大婚之前,本宮定會將她送走。前後種種,還多謝嶽父嶽母大人體恤。”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錦母頗為滿意地頷首,錦父卻並不那麼好糊弄,還要多問他幾句。
“太子殿下與那婢女相愛三年,外界傳聞沸沸揚揚,殿下當真割舍得下?”
晏慎雲笑笑。
“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婢女,哪比得令愛尊貴?誰年輕時又沒乾幾樁糊塗事。國師也是過來人,該能和本宮感同身受啊。”
錦初聽出了他弦外之音,想到妻子在場,當即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