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們這幾人這形象這氣質,怎麼著都不像是南下的難民。
華思還特地去掏了一把爐子,有模有樣地用爐灰把自己的臉給塗黑了。
一張白白的臉蛋黢黑黢黑的,就她那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
木蘭捏了一把她的臉蛋,捏了滿手的爐灰。
“你自己對著鏡子瞅瞅,就你這臉上肥的能掐出油來的,還真能裝什麼災民。”
她又讓華通攤開手掌,在他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你看看你手上的這滿手的老繭,一看就知道是習武的。”
不用眼睛,瞎子也能摸得出來。
華通還狡辯:“我可以說我是種田的。”
“你當他們都傻的,你種田手上的老繭跟你練武手上的老繭,這能一樣麼。”
她攤開自己的手,跟華通的一比較。
這不同的兵刃,手上老繭的樣子也是不一樣的。
至少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種田的。
“你要說破綻,那肯定到處都是。”
但這南朝人也不是個個都目光如炬、搞情報工作,他們還能一個個都看得這麼清楚不成。
“扮都扮上了,戲台子都搭好了,不能不好好唱一出。”木蘭說,“那咱們就跑一趟吧……”
“好——”
“先彆急著樂,你倆先簽了生死狀再說。上麵得白紙黑字寫明了,是你們死活要跟著我去,可不是我非讓你們來的。”
她敲著桌子,“到時候,你們要是一不小心把這條小命交代在建康了,可不關我事。”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你們倆是自己找死,真的真的不關我事。
就算現在咱們是一家人了,我也就是你們的姐,可不是你們的媽。
既然他倆不怕死,那蕭映也更加就沒理由怕了。
既然收拾妥當,木蘭又把這邊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反正張子雲和他的幾萬大軍就算是踩了風火輪,也不可能勢如破竹、直接北上殺到洛陽,總歸要一些功夫的。
“且先讓他們威風威風,我們先去端了他們家的老巢再說。”
也是某種程度上的圍魏救趙吧。
南下到了江淮地區,水網密布就不太適合騎馬了。
要不怎麼說建康這地方好呢,好就好在它完美適合當一個偏安的南方朝廷。
但凡選在這裡建都的,他就誌不在天下了。
木蘭小聲嘀咕:“這讓我們六鎮的人殺過來,還真是有些困難。”
這一路上華家兄妹鬨騰的很,蕭映倒是有些神思恍惚。
故地重遊,就是刻舟求劍,更何況是這種刻舟求劍呢。
木蘭問他:“你見過那老頭子不?他長什麼樣子?”
按說洛陽和建康的風水也不至於差的太多,怎麼偏偏大業的皇帝總是英年早逝,三十一過就紛紛撒手人寰。
建康這老頭子居然能活到八十,也不知道吃了什麼靈丹妙藥。
果然是老而不死是為賊。
“你也是知道的,他與我同是一族,遠親而已。”</p